这间茅屋木门土墙,厅堂全部是精致竹器案几,煞是清凉干爽,显然便是主人客厅。后面山上升起缕青烟茅屋,才是主人家居所在。张仪正在打量,只听草帘
在门外说话?”随着个苍老声音,竹篱笆门吱呀拉开,出来个须发雪白老人,手搭凉棚悠悠四处张望。“老人家,搅扰。”张仪拱手高声道:“敢问将军在庄否?”
“将军?”老人摇摇头:“这里只有先生,没有将军呢。”
“请恕在下唐突,先生可在庄上?”
“足下何人?到此何事?”个浑厚冰冷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绯云大惊,快步转身,手中吴钩已经出鞘!张仪没有回身却已经哈哈大笑:“先生到,安邑张仪有礼。”转过身正待深深躬,却突然钉在当地——面前个伟岸大汉,顶斗笠,件蓑衣,手中支大铁浆,活生生个生猛云梦泽水盗!张仪不禁愣怔,按照他推想,盛年之期田忌纵然隐居,也必定是名士清风洒脱雅致,能与孙膑那样名士结成莫逆,能有如此超凡脱俗隐居庄园,田忌当是位儒雅将军才是。可眼前这位铁塔般猛汉,与张仪想象中田忌竟是大相径庭!瞬息愣怔,张仪已是恢复常态,拱手笑道:“足下可是此庄先生之客人?与张仪样,同来访友?”
蓑衣斗笠大汉却冷冷道:“张仪何人?此间主人并不识得。先生请回吧。”张仪心中猛然动,长笑躬:“上将军何拒人于千里之外?昭昭见客,何惧之有?”“岂有此理?此间没有上将军,先生请勿纠缠!”蓑衣大汉手中铁浆拄,碎石便道上竟“当!”声大响火星飞溅!“上将军,”张仪肃然拱手:“故国已成强弩之末,将军却安居精舍,与世隔绝,专沽名钓誉,不觉汗颜?”蓑衣大汉默然良久,粗重喘息声:“何须危言耸听?”
“广厦千间,独木难支,图霸大国,君难为。又何须张仪故做危言?”“当年有人说,地广人众,明君良相,垂手可成天下大业。”
“已知亡羊,正图补牢。他已经后悔。”
又是良久沉默。终于,蓑衣大汉喟然叹:“田忌得罪。先生请。”
“承蒙上将军不弃,张仪不胜荣幸。”张仪说着便跟田忌进竹篱笆小门。这是座山间庭院,院中除片竹林与石案石墩,便是武人练功诸般设置:几根木桩,副铁架,方石锁,长矛大戢弓箭等长大兵器都整齐排列在墙边副兵器架上,显得粗朴整洁。沿着竹林后石梯拾级而上,便是间宽敞茅屋。“先生稍待,片刻便来。”田忌请张仪就座,自己便进到隔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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