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嘎嘎嘎嘎!”突然阵老鸹似长笑,大牛首道:“中原阴书算个甚?老牛懂得!敢小视义渠?”
杜通直没敢插话。他当然明白“阴书”讲究:但凡军国大事要传递秘密命令,便将份书信十多支竹简打乱分成三五份,由几个快马骑士分路急送,每个快马骑士只送份,若万被敌方截获,任谁也看不懂其中意思!收信人收齐竹简后,按照竹简背后符号重新整理排列,便知原意。这叫“三发至”或“五发至”,若无有经验书吏,确实容易弄错顺序,导致错解密信内容。义渠蛮戎,哪里来这种书吏?想想生气,杜通不禁高声道:“大牛首不明事理!老太师派出亲子,还不如封阴书?”
大牛首又是阵嘎嘎怪笑:“你这小子,说得还算有理。好,这件事撂过,老牛也不在乎那几片竹板子。”
“大牛首明断。”甘石不失时机逢迎句。
“哼哼,”大牛首却是冷脸,拾起方才话题:“甘石,你也休得欺瞒老夫。商君变法,与诸族有约:戎狄祖制,三十年不变。义渠,有何大祸可言啊?”
炕上大张虎皮,虎皮上斜卧着个须发花白老人。甘石心知,这便是大牛首无疑。大牛首土炕下有个大洞,洞里火光熊熊,满屋子都热烘烘。两个半裸女奴正偎在眯着双眼大牛首身旁,个为他仔细梳理白发,个用小木棰轻叩他小腿。火炕旁边地上,昂首挺立着头弯角闪亮威猛公牛,牛身披着红布,牛头戴着铜面具,不断出蹄踩踏着伏在地上个裸体女人。女人辗转反侧轻轻呻吟着,似乎并不感到痛苦。
甘石还算得镇静如常。杜通却因第次来义渠,惊讶得仿佛进梦境般。
“来者可是甘、杜二公子?”火炕上老人沙哑悠然开口。
“甘石、杜通,参见大牛首。”
“好好。老太师给老牛带甚个好物事来?”
“大牛首差矣!”甘石连连摆手:“纵然三十年不变,大牛首安宁时光也只剩得五年。五年后新法推行西
“禀报大牛首,家父奉送药材百斤、兽皮百张、上好刀剑百口。”
“噢,都是老牛想要物事嘛。说吧,是要出兵咸阳?”老人依然眯缝着眼睛。
甘石拱手道:“大牛首,义渠靖难咸阳,并非家父人之意,实是万众国人之心。商鞅新法不废,穆公祖制不复,义渠人也将大祸临头。”
“老太师可有亲笔书信?”大牛首没有理睬甘石慷慨陈辞。
“大牛首明察,家父阴书随后便到,只怕……只怕义渠无人可以整读,是故,先由甘石杜通为特使,以彰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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