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驷?他不敢见!”莹玉声色俱厉。
“那告诉你,有人具名告发商鞅,蛊惑庶民,谋逆作乱。”
“派胡言!商鞅谋反,还有你们今天?不要自立,二不要大军,三不要封邑,四还要退隐,这样人如何谋逆?你们鬼话,骗得何人?!”莹玉气愤得嘴唇发紫,浑身哆嗦。
嬴虔沉默良久,“小妹,你生于公室,当知句老话:斯人无罪,怀璧其
虔从“太子事件”中摘出来,几乎是任何人无可非议。只要商鞅出面讲清楚,国人无怨,新法无损,弟弟秦孝公更不会异想天开坚持刑治于他。可是商鞅偏偏以稳定国人、刑名相合为理由,坚持将他与公孙贾这样佞臣并列,使他蒙受终生无法消解奇耻大辱!
以嬴虔,bao烈禀性与雄猛武功,加上对他忠心无二批老秦死士,暗杀商鞅绝非难事。然则,嬴虔毕竟是个大局清楚人,他知道秦国变法是不可逆转潮流,自己纵然有满腔冤仇,也不能在秦国最需要商鞅时候寻仇生乱。他是公族嫡系,秦国兴衰荣辱,就是嬴氏兴衰荣辱,他如何能做嬴秦公族千古罪人?
如今,孝公死,秦国变法成就,秦国根基稳固,商鞅使命也完成,该清算仇恨也到时候。可是,要将三大难题——除掉商鞅、铲除世族、推进霸业全部圆满解决,需要十分谨慎,需要高明谋略。在这方面,他极赞赏嬴驷,做得很到火候。最近这三道密令就稳妥周密之极,与他想法完全暗合!这几天,世族元老们沉不住气,出来走动,散布消息,联络贵胄,片兴奋忙碌。嬴虔相信这个侄儿心中是清楚,这时定要要稳住心神,将计就计——世族元老愤然躁动,对民众同情商鞅是种制衡;民众愤然怒火,又是将来铲除世族理由;利用世族元老层压力除掉商鞅,再用民众压力铲除世族!这就是嬴虔与嬴驷胸有胜算奥妙所在。
这切纷至沓来思绪,都在那黑色石雕般心海中汹涌澎湃……
突然,前院传来急迫脚步声与愤激喊声,“谁敢拦,剑下立死!”
女人声音?谁有如此胆量?对,莹玉!
仆人跌跌撞撞跑进来,“公子,不好!公主闯进来,拦,拦不住!”
“谁让你们拦?公主是妹妹,不知道?”嬴虔冷冷训斥。
话音落点,头上包扎着白布莹玉,发疯般冲进来,手中长剑直指山上石亭,“大兄!,现下还可以叫你大兄。你说,你们为什抓商君?为什?!”
嬴虔没有说话,走下石亭站在荒草丛中,“小妹,应该由国君来回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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