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陪同,车马护送,景监默默回去。
车马方去,国尉车英夜半奉诏,紧急来到宫中。却是北地郡快马急报,阴山林胡部族大举南下,劫掠北地郡牛羊马匹近万头、男女人口两千余人!北地守军只有三千,无力抵挡,请求紧急救援。车英身为国尉,自然知道北地郡这北方大门重要,没有丝毫犹豫,立即请命北上。嬴驷却没有让车英带走灞上万精兵,而是让他从河西大营和离石要塞就近调兵。车英觉得也有道理,便连夜北上,直赴河西去。
次日清晨,嬴驷亲自来到商君府,来向姑母莹玉谢罪,二来说要为老太后在终南山带相块墓地建造陵园,请姑母“大驾”前去督责三位堪舆大师。这件事本是秦孝公临终遗命,也是莹玉心头之事,自然没有推诿,爽快带着嬴驷派出二百护送骑兵,便和堪舆大师进终南山
信,亲自接掌咸阳城防。咸阳令官署吏员将士们骤然见到这位白发苍苍黑纱垂面老将军全副甲胄杀气腾腾,无不胆颤心惊,凛然遵命。
这时咸阳宫中,嬴驷正与上大夫景监对弈。连下两局,嬴驷皆输,不禁叹,“棋道亦需天分,嬴驷终究愚钝也。”
“君上行棋,轻灵飘逸,然力度不足,根基欠稳。若能兼顾根本,君上当成大器也。”
“上大夫棋力强劲,可有对手?”
“臣行棋生,惟服商君棋道,当真天马行空。与商君每年只下局,二十五年,竟是无制胜啊。”景监大为感慨。
嬴驷心念闪,“又是商君!”脸上却微笑着,“商君算力精深,常人难及啊。”
景监摇头,“若论算力,商君未必超过君上与臣。商君棋道,在于大局大势审度得当,从不因小失大。”
嬴驷默然,很不想沿着这个话题说下去。请景监前来弈棋,本来就是意不在棋,只是景监柔和恭谨极有分寸,时倒觉得不好急转直下。景监却站起来,深深躬,“臣启国公,臣欲归隐,写部《棋经》,将与商君对弈之局,图解评点,给后来者留下份典籍,也抒胸中块垒。恳望国公允准。”
“如何?上大夫要弃国而去?”嬴驷确感到意外。
景监叹息声,“君上,垂暮之臣,不可治国。历代强国大政,无不出于英年勃发之君臣。战国之世,更是如此。景监辅助先公、商君二十余年,昼夜伏身书案,耗尽精力,身疾病,两鬓染霜。虽不到天命之年,却已是如灯将枯,不思进取,为政必自取其辱也。”嬴驷略思忖,“上大夫请回府养息诊病,康复后隐退不迟。”转身命内侍召来太医令,吩咐派名医术精深太医长住景监府诊治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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