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鞅举杯饮尽,慨然道:“侯兄稍待,书信给她。”
侯嬴笑道:“正当如此。三日后白姑娘便可看到。鞅兄请吧。”
卫鞅走到旁边书案前,拿出方羊皮纸,提起鹅翎却是感慨万端,含泪下笔,竟是字字艰难。写完后在火盆上稍烘烤,墨迹干尽,便卷起来装进原来铜管递给侯嬴。侯嬴摁管头铜豆,管盖“当”声扣紧,笑道:“这是白氏特制密管,管法,最为保密呢。”卫鞅笑道:“那就烦劳侯兄送给她。”侯嬴道:“方便得紧,反正客栈每旬都要回魏国进货,你有事,随时找便是。”卫鞅高兴,俩人便将坛秦酒在侃侃叙谈中饮个尽干,直到暮色降临,大雪稍停,侯嬴方才离去。
整个冬天,秦孝公都在忙碌,每隔几天总要和左庶长嬴虔、长史景监、栎阳将军车英、栎阳令王轼会商,要麽就是单独和其中位密商。惟独和卫鞅没有见过次。窝冬朝臣们也几乎忘记客卿卫鞅这个人。
日三夜,栎阳国人皆知,却给个有名无实客卿,究竟是何道理?”卫鞅思忖有顷,“侯兄啊,与秦公披肝沥胆,引为知音,卫鞅愿与这样国君终生共事。至于他用为何职,已经不考虑。给这样国君做个谋士,也是人生大快事也。”
侯嬴又斟满杯,共饮而尽,“你就听任摆布?”言外之意,颇有不解。
卫鞅又是哈哈大笑,“侯兄差矣。观秦公绝非举棋不定之人,更非斡旋无能之主。然为君者,有寻常人所不能体察难处,凡事须给他个疏导余地。既为知音,若连此点都不能理会,急吼吼求官,岂非大煞风景?”
“你还有信心?”侯嬴认真问。
卫鞅点点头,斟满两杯,“来,不要辜负烈酒苦菜。”
杯饮下,侯嬴从怀中掏出个铜管,“白姑娘给鞅兄带来信。”
卫鞅眼睛亮,惊喜接过铜管打开,抽出卷展开,却是方白丝,上面是白雪秀劲小字:“自君别去,倍加思念。秦国诸事,大略知之,虽多曲折,然必有成。惟念君者,孤身自理,清苦有加,无以为助,刻刻挂怀。愿君保重,以慰心。”白丝左下角,画只展翅飞翔鸿雁。
卫鞅看得眼睛湿润,举杯饮,却是良久无话。
侯嬴喟然叹,“白姑娘用心良苦,若有不察处,鞅兄莫要上心。”
卫鞅默默递过白丝,侯嬴犹疑着接过,看后笑道:“知鞅兄者,唯白姑娘也。来,为鞅兄有如此红颜知己,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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