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亮声音喊道:“慢走!卫鞅何在?”粗声者喝问:“你是何人?”脆亮声音道:“乃公叔丞相府掌书,夫人有急事召他。”粗声者答道:“卫鞅不在,你爱等就等吧。走!”脆亮声音喝道:“慢!将卫鞅信留下。”粗声者哈哈大笑道:“今日公叔府有何火头?走!”
马蹄发动间,突见片火把全部熄灭,黑暗中传来咴咴马嘶与人声怪叫。那支火把却依然亮着,只听脆亮声音笑道:“这样信还不给看。给你,拿回去向庞涓复命吧。”粗声者大叫,“哎哟,好疼好酸。你,你好大胆子!”脆亮声音留下阵笑声,支火把便倏忽飘走。
梅姑低声惊叹,“好功夫!”
卫鞅直在静静观察,默默思索,摇头点头。
白雪道:“们走吧,到地方再说话不迟。”
三人下到山后,松林中已经有三匹骏马在悄无声息等待。三人分别上马,白雪抖马缰,当先驰出领路。卫鞅居中,梅姑断后,三骑向西北飞驰。
涑水河谷不阔不深不险不峻,有山有水有林有兽,河谷山原密林覆盖起伏舒展,是安邑贵族传统狩猎地带。河谷离安邑城不远不近,便有酷爱狩猎贵族在河谷中盖起狩猎别居,守侯在别居中消夏游猎。久而久之,仿效者日多,河谷中便星星点点布满贵族别居。喜好品评安邑人,便将是否在涑水河谷拥有座狩猎别居做老贵族标志。否则,你就是富可敌国,也只是个欠缺风雅爆发户。白氏门三代大商巨贾,白圭又做过魏国丞相,自然在这里有座狩猎别居。涑水河谷最特殊处在于,这里永远都有人住,却永远没有任何官府管辖。春夏秋冬,白昼黑夜,任何时候都可能有激烈马蹄声和装束怪异人物进入谷中,谁也不会感到奇怪,谁也不会前来盘查。
五更时分,三骑骏马飞驰入谷,直奔河谷深处山腰密林。
半山腰平台上亮起三支火把,照亮通往平台四尺小道。飞驰而来三骑骏马顺着小道直上平台。三位骑者下马,便有手执火把两个仆人接过马缰,另个仆人举着火把在前领道,向林中房屋而来。
火把照耀下,卫鞅看见这是座建造得极为坚固山庄。门厅全部用山石砌成,两扇巨大石门竟然是两块整石。门额正中镶嵌着两个斗大铜字——白庄。近两丈高山石墙壁依着山势逶迤起伏,竟象道小长城般。手执火把仆人向门上机关摁,巨大厚重石门便隆隆滑开。进得门来,庭院竟颇为宽阔,三排房屋摆成马蹄形。正北面南是排六开间正屋,东侧是五开间厨房与仆人住房,西侧显然是猎犬和猎具房。整个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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