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不害举剑过顶,大喝声:“殿前武士听令!”
千名重甲武士已经按照申不害事先
只和几个权臣谋断,根本不将韩昭侯放在眼里。
“韩国官吏质朴,民风淳厚,君上何故乱折腾?”这位黑衣大臣乃韩国功臣段规三世孙段修,职任上大夫。段规在三家分晋时,力劝韩康子争得荒凉成皋要塞,给吞灭郑国创造根基。韩康子封段规成皋六十里封邑。四代之后,段氏部族发展到两万人,成为与侠氏、公厘氏相比肩大贵族。
“申不害亡国妖孽,当杀之以谢天下!”
“对,杀!”“杀申不害!”
殿中片混乱,大臣们交相乱嚷,吼声连连。
老内侍尖叫道:“嚷个鸟!国侯还没说完呢。再嚷家去!”
申不害不动声色走近韩昭侯身边,正色低声道:“君上请授臣执法权力,整肃吏治自今日始。”
韩昭侯本是极为聪敏君主,内心也极有主见,素来对这班大臣厌恶之极,偏又无可奈何。他内心很明白,韩国局面若果由他亲自出面收拾,极有可能酿成举国祸乱,最直接后果就是自己倒台。韩国要好,必须借助刚毅锋锐强臣,自己只能在背后支持,相机行事。申不害有没有舍身变法杀气,韩昭侯吃不准,又不能主动请他镇抚群臣。目下见申不害自请执法,大为振作,清清嗓子,似乎无奈向殿中挥挥手道:“列位臣工,申不害丞相开始宣示变法大义。从目下开始,切国事由丞相决断。”
申不害已经为今日朝会做周密准备,特意将忠于国侯且也有自己许多朋友三千精锐甲士从新郑城外调入宫中,将原来与大臣们里外沟通、由韩家老统领宫室护军调出城外训练补充。他决意为变法祭旗,对旧贵族大开杀戒,震慑韩国旧贵族气焰,为变法扫清道路。此举成功,变法成功。此举失败,变法失败。至于自己安危存亡,他早已置之度外。此时,申不害双手捧定柄金鞘古剑,凛然站立在三级石阶之上,冷峻开口:“列位,申不害手里这把剑,是韩国定国诸侯镇国生杀剑。它尘封多年,光芒已经被邪恶吞噬。君侯将它赐予申不害,由仗剑整肃吏治。国无律法则国自乱,庙堂无治则吏自贪。今日庙堂朝会,群臣视若罔闻,卯时不到,到则闹市般。更有甚者,小小侍臣也竟敢在庙堂之上污言秽语。国府若此,何以治民?为立律法威严,定要整肃不肖之臣。”
政事殿片愕然。大臣们和老内侍都惊讶看着申不害,认为他定是想变法想疯。老内侍嘻嘻笑,轻慢无礼尖声道:“噢,数落到老夫头上来?还丞相呢,也不想想,你如何走出这六尺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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