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天性疏淡,对入世之学无法修至极致,只有追随先生奔波事务。若是专精治学,岂能知晓无关之事?”
孝公默然沉思,有顷道:“敢问前辈,对方才刺客何以不解到官府治罪,以求根绝后患?却反而将他放走?”
“人间万事,官府能管几多?老夫云游四海,动辄告官,多有不便。方才刺客并非劫财盗物,而是意在此书,且又未遂,告官何用啊?”
“前辈虑事旷达,后生受益匪浅。今日本当请教前辈件大事,奈何夜色将尽,来日待后生郑重拜访请教,万望前辈休要推脱。”
老人既不问何事,也不加推辞,只点头笑道:“有缘之人,终当相聚呵。”
这时,大门外清晰传来“咔嚓咔嚓”踏雪之声。白衣少女玄奇笑道:“大父大父,又有客人来。”孝公凝神细听,笑道:“小妹,这是朋友。前辈,后生告辞。”走到院中,却见天色微微发白,大雪却依旧纷纷扬扬。
玄奇在身后笑道:“哎,别急,还有剑呢。”抱着长剑跑到院中递给孝公,灿烂笑,“还算剑士呢,起身忘剑。”孝公报之笑,“看来没有剑士戒心呵,不够格。”三人在大雪中爽朗大笑。孝公拱手道:“请勿出门,自来自去。”拉开院门又回身关好,便听踏雪之声渐渐远去。
玄奇笑问:“大父,这就是人说不速之客?”
老人沉吟道:“在安邑遇到个奇才,今日又遇到个。半年两遇,非同寻常啊。看来这秦国要有事。”玄奇笑道:“看呵,大父也要有事。”边顽皮比划着客人样子,板着脸道:“来日郑重拜访相求,万望前辈莫要推脱。”老人被逗大笑起来。
秦孝公回到国府,天色已经在茫茫大雪中透出丝青色亮来。他来到书房,换上轻软宽大羊皮长袍,坐到木炭火盆前,细想夜来所遇,竟是久久不能平静。那位颇有仙风道骨老人,竟使他蓦然想到垂钓渭水姜尚、为人牧羊百里奚。老人学问渊深,话语间寓意高远,又与高不可攀鬼谷子有极深渊源,当是个隐士高人无疑。就连老人那个孙女也给他种从未有过强烈感受。少女算不得个丽人,她没有柔媚,没有娇态,身布衣头长发,甚至连对人施礼都是士子式。但她身上那种明朗那种聪慧那种本色那种纯真,以及那种英风之中时不时透出种妩媚,却是任何丽人都无法企及。尤其是她那空谷鸟鸣般声音和说话语调,直是给人种莫大享受。孝公知道,她说得是寻常女子说不来“雅言”,多少游学士子和官府吏员终生都难以讲好。所谓雅言,是与各国各地方言土语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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