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宣王大摇其头,“如何如何?只给剩下穷山恶水啦?不可不可,还要渭水平川之东半,函谷关至骊山二百里啦。”
韩昭侯淡淡,“楚王何其健忘?
国者,唯燕国。今日会盟,却不知列位何以报偿?”
赵成侯厌恶向身旁铜盆中“啪!”吐口痰,冷冷笑,“三百年寸土未得,竟然也算得个战国?”
燕文公向以六百年王族贵胄自居,自视极高,这种赤裸裸嘲讽使他恼羞成怒,立时拍案而起,“赵种,休得欺人太甚!天下九州,唯有道者居之。燕国不堪,却也是六百年安如泰山。赵国呢?区区五十年诸侯,有何资格对本公说三道四恶语相加?”
赵种阵哈哈大笑,“姬凡,别泛酸。赵氏子孙素来不吃祖上功劳,讲究个赤手空拳打天下。有本事别找靠山,燕赵两国堂堂正正摆战场,看谁个安如泰山?上将军以为如何?”谁都知道,燕国若非魏国长期庇护,可能早就被悍勇善战赵国活吞。赵种面向庞涓征询,实际上显然是箭双雕,嘲弄燕国,试探魏国。
庞涓期望着这种争吵,没有五大战国相互争夺,魏国衡平天下霸主地位就无从谈起。
所以他直微笑着面对争吵,对他们开始沉默感到好笑。见赵成侯话锋向他,庞涓拱手笑道:“赵侯笑谈。六国会盟,亲如手足。天下未定,自相酣斗,岂不惹天下笑话?庞涓以为,今日大计,还是以分秦为要,那些蕞尔小国存亡划分,完全可另行商定。庞涓所言,乃魏王之意。诸位高见?”
又是阵沉默。庞涓所言确有理,要在次会盟中商定对三十多个小诸侯分割,牵扯出来数百年恩怨纠葛未免太过复杂,几乎不可能人皆认可。然五国君主默认庞涓更深理由,还不在于怕发生恩怨纠葛,几十年几百年打打杀杀都不怕,还怕宴会上面红耳赤?即或拔刀相向,又有何妨?谁都明白更深理由是,对战国势力范围划分和消灭小诸侯权力确定,仅靠张羊皮盟约是根本不可能。谁灭谁?能不能?完全要靠实力。这是春秋战国四百多年历史铸下铁则,在这里口头争吵最多出出气,实在没有实际意义。
矜持尊贵燕文公倒是先开口,“列位,本公以为上将军所言甚是,分秦大计是消除个心腹大患,吞灭蕞尔诸侯则是毛发之疾。本公以为,秦国北部与林胡、楼烦相接三百余里,当归燕国所有。”
赵成侯瞄眼燕文公,大手挥笑道,“赵国力薄,得秦国洛水以东、河水以西之二百余里足矣。”
“韩国嘛,”韩昭侯愁眉苦脸摇摇头,“让让,只要秦国腹心渭水平川,其余不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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