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风声呜咽如泣,海兰出神片刻,自言自语道:“要还,总是能还。”
窗外风声呜咽如泣,皇帝失神地坐着,也不知过多久。天光明亮得很,可皇帝还是觉得身上寒浸浸,明明是夏日炎炎啊。七月盛暑,怎会有凉意袭人呢?大约,大约真是殿内冰供得多些。皇帝伸出手,摸着眼前支玫瑰簪子。
那是件旧物,戴着它人定很是爱惜,常在青丝间廝磨,才会有这般光润。
进保递上盏清茶,“皇上,您看这簪子很久。”
皇帝点点头,“她走时候,唯佩饰就是这支簪子。这,是朕很久以前送她。”
着海兰苍白至极面孔。丧子之痛已经夺去她半条性命,相伴数十年姐妹离世,更是将她折磨成行尸走肉。
海兰烧完手里最后把元宝,凄惶道:“姐姐,说好要等回来,你怎说不算话。明明答应,句话,个字都要当真。你却食言。”
没有人回应她,可以回应那个人,早已躺在棺木中,生气全无。巨大悲痛将她击打得无法起身,匍匐在地,发出呜咽悲泣。
良久,有人缓步进来,伸手扶住她,“愉妃姐姐,你要节哀。”
是婉嫔声音,海兰缓片刻,才能说话,“哀莫大于心死,还如何节哀?”
进保轻声唤,“皇上。”
皇帝似乎没有听见,仍是摸着簪子把玩,“她这是什意思呢?对朕怨恨己极,却还戴着这支簪子。”
皇帝眉心曲折渐深,那疑惑盘旋在他心头,甚是难解。进保不知该如何去劝。翊坤宫丧仪,皇帝没有踏足步,颖妃主持宝华殿超度之事,皇帝也不过问。按理说,他该是厌弃极乌拉那拉如懿。可为何,却偏偏拿着这支簪子,不言不语,不饮不食?
进保自知劝不得,只能兀自焦急,直到外头小太监通报皇贵妃到来,他才轻轻舒口气。或许皇帝,愿意听听皇贵妃劝说。
嬿婉进来时,己不见皇帝手中把玩簪
婉嫔素来心善,环顾四周,轻轻叹气,“你瞧这宫里人情冷暖,翊坤宫娘娘到底还没被废后呢,居然只有和你来。”
海兰淡漠道:“颖妃在外头主持大局,容妃去陪着十二阿哥。庆妃胆子小,来转转就走。其他人都碍着皇贵妃面子和皇上震怒不敢来。”
婉嫔点点头,跪下将地上元宝和纸钱灰屑拢拢,柔声安慰:“能来都是对娘娘真心。”
海兰颇有几分奇怪,“婉嫔你素日最胆小,怎也来?”
婉嫔低首像是被触动不堪回首往事,含着羞辱与不安,膝行上前,磕头三下:“欠娘娘,只怕这辈子都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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