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亲王,荣亲王,这个称谓怎这般耳熟。她蓦然心惊,曾经顺治爷董鄂皇贵妃,所生四阿哥深备荣宠,顺治爷意欲立他为太子,先封荣亲王。啊,那个孩子,便是在受封亲王之后,夭折于襁褓之中。
纷杂记忆纷至沓来,逼得她心惊肉跳,手中松,佛珠便从指间跳脱,散满地。她急忙遏制住满心杂念,伏在地上颗颗捡起散落佛珠,道:“容珮,去点上檀香,要为永琪祈福。”
到三十年正月,香花与檀香,都停供奉。如懿深觉不安,还是容珮向守门侍卫打听,才知荣亲王永琪旧疾发作,顾不上这些。
如懿霍然站起,向着门外急切道:“告诉愉妃,告诉荣亲王,请太医江与彬去看,快去!江与彬精通此道,他可以医好荣亲王。”
此去再无消息,时隔两月,翊坤宫门
是母后皇太后呢。”
容珮却摇头,“菱枝,你不可胡言乱语,为娘娘招来祸患。”她换好清水,仔细供好新送来白菊。那菊花香气甘洌,隐有清苦气息。她隐然有忧色,“娘娘,若是五阿哥对您关切如初,那可以送来日常所用定会是五阿哥,而不是如今不太理宫中事太后。”
如懿对着日光翻过页经文,停下来道:“你想说什,便说吧。”
容珮道:“娘娘,五阿哥送来花卉与檀香,可见他足有能力照顾您日常。可他避而取其轻,大约是因为送花卉、檀香,既可让娘娘潜心礼佛,又向皇上表明态度。”
如懿道:“如此折中,也算两全其美。”
容珮道:“是两全其美,既全些微孝心,也让皇上知道,他是力赞娘娘静心思过。”
如懿清眸扬起,“容珮,不许再言永琪之事。他自小争气,费尽多少辛苦才得皇上器重,荣膺亲王之位。”如懿笑得欣慰,“这个做皇额娘,想起来便觉得高兴。若是因为而牵连他,那万万不可。”
容珮不敢再言,其实她抱怨并非无谓。十二月天寒地冻,太后送来炭火并不多,前后不继,每日仅能点个小小火盆度日,便是将大毛衣裳都裹在身上,也根本不能驱走严寒。只得容珮和菱枝辛劳,烧热水灌汤婆子,三人围坐着,冻得瑟瑟发抖。比起夏日,这又还不算差。因为京中酷热,殿阁中没有冰供,也无艾草熏房,热得痱子四起,蚊虫嗡嗡。那痱子本易冒尖,隔着衣衫磨破,又加之汗液,实在痛疼难当。这样想来,冬日尚能加衣,夏日却不可剥皮。
倒是菱枝笑着上来凑趣,“皇上封五阿哥为荣亲王,荣耀显赫,真是个好封号呢。”
如懿正欲笑,心中咯噔声,莫名觉得不祥,那笑便僵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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