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轻鄙之意从心底蔓然延长,她反唇相问:“皇上以为臣妾独自前来,会行如何不轨之事?”她微微笑,那眼珠却冷冷,如两丸墨玉,“皇上日子颇有致趣,每日赏女若赏花,春色无边,不止开在江南岸上。皇上却不怕这些邪花靡草来路不明,会行不轨?”
皇帝睨着眼瞧她,轻轻笑道:“说到致趣,朕瞧皇后这数年来悒悒不乐,便把皇后这-份情致—起享。”
夜色渐深渐浓,轻描着水色桃花白纱灯罩下透出橘红烛光,像是抹水光,泠泠反射着淡淡华晕。
如懿徐徐道:“皇上直尊崇孝贤皇后,百般思念。今年是闰二月,否则已是孝贤皇后薨逝之日。臣妾很想知道,若是今日孝贤皇后尚在,皇上是否肯听言相劝,保全清誉。”
皇帝凝视着她,缓缓摇头,“若是孝贤皇后在,—定不会如你般顶撞冒犯朕。”
,却不是烟花女子,皇后娘娘何必咄咄相逼?”
如懿和婉道:“即使不是自甘风尘,但已在风尘里,尘灰所到之处,难免污及清明。记得切勿得意忘形或自视过高,来日寻个好人家,也是安稳。牵连皇家事,只会自陷是非中,烦恼无尽。”
那女子停哭泣,躲在水沐萍身后,畏惧地看着如懿。她俯视足下轻媚女子,神态如常庄静。她露出缕恬淡笑容,“好好回去,再不提这几日御舟之事,必可生安然无虞。”
众人散得干净,那脂粉滑腻气息尚滞留其间。如懿也不作声,亲自推开船枪窗扇,任由凉风悠悠灌入。
唯余二人相对,比人多时分更窘迫尴尬,因是上晚妆,不宜太浓艳,只是薄薄施朱,以粉罩之。如懿面上染淡淡绯红飞霞妆,晕浓化开,如桃花始芳。她脸上没有丝笑意,沿着额边青丝,以水晶、碧玺和金箔做成五瓣绿梅花钿幽幽明,愈显得冷艳逼人,竟隐隐生出凌霜傲意。
如懿长长地舒口气,“是啊。若臣妾对皇上宠幸伶人之事不闻不问,皇上定以为臣妾不在意皇上,无情
皇帝轻轻咳声,“皇后,朕只想唤她们来唱些民间俚曲,解风物。”
如懿“哦”声,“臣妾以为皇上只喜欢听评弹唱《隋唐》。”
皇帝笑道:“上次那个女先儿昭柔…朕喜听《陏唐》,不过是爱那段唐太宗与长孙皇后情深意重,感慰自已寂寥之意罢。”
如懿双妙目澄澈通透,“是?怎臣妾记得《隋唐》说最多便是‘穷土木炀帝逞豪华,选秀女、建洛宫,惹得各府州县邑如同鼎沸’呢?”
皇帝矍然色变,厉声道:“皇后明白自己在说什吗?此夜何时,皇后胡言乱语,意将图谋不轨?”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