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兰恍然,切切唤道:“姐姐…”
如懿不为所动,只是沉浸在自己思绪里,幽幽道:“个并不重要人,你做,便做吧。”
海兰脸上忧色越来越重,惶然唤:“姐姐,你若不高兴,大可骂,打…”她神色楚楚,怕到极点,“姐姐…你别笑…你别…”她骇到极处,惶惑地望着如懿,急切道,“姐姐,他都死,你便实实在在告诉句话,你对他,到底是怎样情分?”
如懿抚抚自己脸,她手指僵硬得仿佛不是自己,缓缓地触碰到肌肤时,才觉得脸上肉是软和,她似是自言自语,“在笑?怎不觉得?”她木然地转过脸,看着脸急迫快要哭出来海兰,唇边笑意仿佛朵风刀霜剑后凋残零落暗红泛白花,
透七重黄纸,死死地覆在凌云彻面庞上,勾勒出他五官轮廓。只是那轮廓,如暗夜无星天光下远处山影沉伏姿态,再无任何回应。
他终究,如她所愿,死。
如懿听到这个消息时,并无太多情绪起伏,任海兰跪在她身前,缓缓述说来龙去脉。
海兰业已说完,极尽细致,字不漏。她跪在地下,仰头看着如懿,意料之外平静让她有些不安,只得轻声唤:“姐姐,”她声音大些,“臣妾自问心为姐姐,没有做错。”
如懿只觉得嗓子眼里冲上股腥甜气味,她屏息,死死忍住那股气味冲涌,眼神落在海兰裙角上,她银蓝色裙角上盛放着朵朵荼蘼花,那样雪白香花,用银灰和淡白二色丝线细细绣成,开得那样簇拥,密密匝匝,好像堆积着燃尽烟灰。只是那热与烫还是在,哪怕不见火星,仍是滚烫地抵在她眉心眸底,让她清晰而分明地听见,自己皮肉焦糊时发出细微声音。
那种声音,只有她自己听得见。
她缓过口气来,每吐出个字,嗓子里都像是被锋利细刃毛刺刺地割着,那样难受,居然也没有变声调,还是那样雍容和婉,“海兰,早说过,你做事,和自己做,是样。”
她这样静和从容,海兰反倒生出怕来。她是想好,什都想到,她叱责,她限泪,她愤怒。那是应该,是自己先自作主张,处死个直对她那好人。可面对着如懿平和,她居然害怕得无所适从。
海兰捧着她手道:“姐姐,你是不是觉得做错?”
如懿黯然坐着,她发现自己身体困住个不安分兽。那兽在撕咬她,让她痛不可当。可是她不能动,不能哭,不能挣扎。如懿只是凄然苦笑,“你是为好,怎会有错?凌云彻更是无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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