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与王公们饮酒正酣,便挥挥手。如懿欣喜若狂,忙牵着永璂退下。
八月中旬夜风已有飒飒凉意。如懿面红耳热,被风扑,不觉已浸凉衣襟。容珮便道:“皇后娘娘和十二阿哥走小路吧,回去近些,避避风也好
,回头叫你谙达多教你些。”永瑾诺诺答应,想往如懿身边靠,眼见皇帝并不理会,只得垂头丧气立到海兰身前去。
而永琪归来,只得老弱之物,皇帝便更不悦。永琪施礼,谦谦道:“朝以马上得天下,儿臣不敢忘记祖训,所以有所射猎。但儿臣见母鹿幼兽颇为可怜,而壮年猛兽猎得虽可增荣光,但幼兽抚育皆赖壮者。想及野兽也有母子之情,儿臣不忍,律放生,留其繁衍。”
这番话说得皇帝龙颜大悦,抚着永琪肩头道:“能文能武固然好,但有悲悯怜下仁爱之心,朕更感欣慰。”说罢,便解下自己身上双龙抢珠赤红缎披风披于永琪身上,“郊野风露,你小心身子。”
永琪欣然应允,恭谨谢过。如懿与海兰相视笑,更是欣慰。然而永琪起身瞬,足下微微僵,海兰正与皇帝说话,时未曾察觉,如懿心念动,趁着人不留意,便低声道:“永琪,你腿怎?”
永琪面色微沉,不欲在人前多言,便道:“起初觉得寒热,仿佛感冒风邪.这两日直奔波马上,有些筋骨疼痛,但不热不红,无甚症状。皇额娘放心,想必无大碍。”
如懿知他要强,在皇帝面前更不肯示弱呼痛,还是不大放心“本宫记得先帝时怡亲王允祥也曾有过这般病痛,你要格外仔细些。等晚膳过后,本宫着江与彬去瞧你。”
永琪见皇帝满面春风,如何肯扫这个兴,便恳求道:“皇阿玛正在兴头上,若此刻传御医,当着各部王公面,若有什传言便不好。”说罢又笑,“儿臣府里也有御医,回去瞧便是。”
如懿回首,见皇帝正拉着永璂手嘱咐着什,也不敢多言,便答应着去。
这晚便在大帐外环坐饮宴。出宫在外,饮食不比宫内精细,反多各色野味,将白日所猎获禽物烹得鲜香可口,诸人更是饮酒助兴。清夜无尘,月色如银。更兼燃无数篝火,有蒙古女子挥起五色长袖跳起歌舞,比之宫中纤腰袅娜更有奔放热烈之意,引来喝彩声无数。如懿陪伴皇帝身侧,海兰与嬿婉分坐左右两首。因着女眷们矜持,除颖妃与嬿婉口齿伶俐说笑,其余人都懒懒。恂嫔更是告假,连晚宴都不曾出来。
酒过三巡,众人都有薄薄醉意,如懿不胜酒力,目光更眷着永瑾。海兰会意,便道:“皇上,十二阿哥累,不如先随皇后娘娘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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