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笑意温和,“你可知道当年皇帝为何会选你继位为后,只因你家道中落,再非显赫。母家也无人在朝为官。比不得孝贤皇后满门富贵,除依附皇帝,你并无其他法子。如今,你便尝到这里头好处。所以哀家劝你句,想要坐稳后位,该听听,该做做便是。”
如懿跪在阳光底下,十月日色透过翡色烟罗纱似晕开桃花蘸水,雾气蒙蒙,可她背脊上却阵阵发着寒。
容下香见命,是顺皇帝意,亦开罪六宫嫔妃。迫使香见喝下这碗汤药,是顺太后意,安嫔妃
就住在肚子里。哀家知道,寒氏肯活下来,是皇帝要你去劝。可你也明白,那是勉强。个女子怀着怨气侍奉着男人,那是什事儿都做得出来,便是把她族人都拉来住着也样。皇帝若再脑子热,非得立寒氏孩子,就如当日顺治爷定要立董鄂皇贵妃之子般,哀家这个太后也阻止不得。那也好,倒叫咱们辛苦打下寒部,不费吹灰之力便占大清江山。
如懿心鼓鼓地跳着,每跳,都胀得生疼,“那皇额娘如何打算?”
太后眼帘微垂,轻轻嗽,福珈端着壶青瓷汤盏进来。太后道:“应都准备好。喝下去,要她百。”
如懿面色瞬间苍白,膝行上前,恳切道:“皇额娘这做固然是为江山万年思虑,但皇上正在爱宠容贵人兴头上,若贸然处置,恐怕伤皇上心。”
太后嘴角弯,“哀家知道,皇帝心疼寒氏。可这碗药下去,她侍寝依旧,便也生不出孩子来。这并未违背皇帝意思,哀家也并不要寒氏性命,只要她来日孩子性命。”
如懿垂脸半晌,终于仰起头,对上太后静若寒潭目光,“皇额娘,您明知这样做,皇上会恨臣妾。”
殿中点着幽幽檀香,南红串玻拍珠帘悠然轻卷,袅娜烟雾在重重锦帐间凝成抹,又絮絮飘散,弥漫于华殿之中。
太后声音沉沉,像是钻着耳膜,“哀家知道你不愿意去,是下不得手,二则还是太在乎皇帝心意。可你是否想过,你当日替皇帝劝服寒氏留下性命,是皇帝拿着皇后应尽职责迫着你去。但哀家
今日迫你,也是样。只为你是六宫之主,安定后宫是你职责。所以,这件事是哀家意思,却也只能让你亲手端去看她喝下。”
如懿手撑在地上,寸厚锦毯按在手心绵绵软,却也发痒。那痒是夏日里小虫子,点点咬着皮肉钻进去,百折不挠。她听见自己声音:“六宫之主职责,就是听从他人没有自己?儿臣既得听皇上,又得听太后,除两难,别无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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