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来,人心反倒安定。
自从端慧太子与七阿哥早夭,皇帝爱重四阿哥,连着他生母淑嘉皇贵妃也炙手可热,颠倒于后宫。而后四阿哥失宠,五阿哥永琪深得皇帝信任倚重,又是如懿养在膝下,引得人心浮动,难免
颠沛、荣华寂寞,都是拜他所赐。必得感恩戴德,铭记于心,终生不忘。”她看如懿,颇有问询之意,“自十三阿哥离世,历经风波,姐姐对皇上似乎也有所不同?”
“能有如何不同?不过是明白你多年劝道终究成真。许多夫妻无情无爱,也可以平淡生。省得爱恋纠葛,在乎越多,伤得越深。”如懿伸手接住片坠落于枝头黄叶,脆薄行将碎裂触感让她感伤不已,“多年夫妻,有时候皇上如此疑心,真叫人心寒。”
“多年夫妻?”海兰瞠目,“便是猫儿狗儿,养几十年,也有些情分。”她出言犀利如锋,“有些事,姐姐难道未曾发觉?早已失宠,多年不曾侍寝,又与世无争,为何皇上会轻信他人?只因永琪日日长大成才,皇上虽然器重,只怕也因当年永璜之事,对年长皇子颇为忌惮。”
如懿念及永璜英年早逝,不觉泪眼潸然:“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生于皇家,太过庸懦自然不好,可若格外出挑,也是桩心病。”
海兰颔首,挽住如懿手臂:“姐姐,原想着自己出身小姓,没什家世,想替永琪娶位才德双全又出身世家福晋,也好有所助益,现在看来,怕是不成。”
如懿触动心思,连忙道:“你说得极是。家世过于显赫,难免依仗母家权势,但若太寒门小户,也委屈永琪。你心思本宫明白,无非是向皇上示弱,表明永琪安分守己。”
海兰长叹声:“与皇上,虽不敢称夫妻,但也是妾侍。非得以前朝君臣之道来维系保全,实在也累得慌。”她望着如懿眼,“可知道,姐姐比更难。委屈,不过是蒙冤,而姐姐,却实实在在饱尝丧子之痛,还被皇上冷落疑忌。姐姐真可以释然?否则每天强颜欢笑,也是辛苦。”
会辛苦?如懿不答,却辗转自问。朝夕相对时,他与她客气,温和,越来越像对经年长久夫妻,懂得对方底线所在,不去轻易触碰。那是因为实在太知道,许多溃疡烂在那里,救不得,治不好,碰则伤筋动骨,痛彻心扉。只好假装看不见,假装不存在。
所以,也算不得强颜欢笑,而是明知只能如此,才能抵御伤痛之后渐行渐远疏离与不能信任。
永璂逐渐长大,皇帝对他也越发督促得紧。凡是晚膳之后,必要亲自过问功课,每逢旬日,便亲自教习马术武艺,端是位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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