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不就别开。他就该安分待在书房里,别把自己扯进去。”
“不怪五阿哥,亲额娘出这个事儿,他年级小,是受不住。”她小心翼翼看着如懿,“皇后娘娘撒手不管,可也是信慎刑司证供。也是,日份证词,众口说,奴婢本来不信,也生疑影儿。皇后娘娘,您…”
“本宫?本宫信与不信有什要紧?全在皇上。”
任凭外头流言四起,蜚语扰耳,她只安静地守在窗下,挑金色并玄色丝线,慢慢绣着“卍”字不到头经幡。那是上好雪色密缎,针针拢着紧而密金线,光线透过薄薄浅银霞影纱照进来,映在那纹纹花色上,丝丝漾起金色芒,看得久,灼得人眼睛也发酸。
日子这煎熬着,外头闹腾如沸,她便是沉在水底静石,任着水波在身边蜿蜒潺湲,她自岿然不动。倒是人却越发
淡,远远近近只是苍茫雨色。
慎刑司日日传来消息却日坏过日,不外是今日是谁招,明日又是谁有新旁证,逼得海兰境况愈加窘迫。终于到前日午后,皇帝便旨,将海兰挪去慎刑司,只说是“从旁协问”。
这话听得轻巧,里头分量却是人人都掂得出来。堂堂妃位,皇子生母,进慎刑司,不死也得脱层皮。何况那样下作地方,踏进步便是腌渍自己,更是逃不得谋害皇嗣罪名。
永琪自母妃出事,直便守在自己书斋中,不闻不问,恍若不知。到如此地步,终于也急,抛下书卷便来求如懿。奈何如懿只是宫门深闭,由着他每日晨起便跪在翊坤宫外哀求。
容珮捧着内务府新送来夏季衣裳,行个礼道:“皇后娘娘,五阿哥又跪在外头呢。真是…”如懿头也不抬,只道:“这些经幡绣好,你便送去宝华殿请大师与初十五之日悬挂在殿上,诵经祈福。”
容珮句话噎在喉头,只得将衣裳整理好,嘟囔着道:“这季内务府送来衣裳虽然不迟,但针脚比起来竟不如令妃宫里。”又道:“今日令妃额娘魏夫人进宫。真是好大排场,前簇后拥,来宫里摆什谱儿呢。忻妃和舒妃临盆时候,娘家人也不这样啊。”
如懿短短句:“要生孩子,这是喜事!”
“十三阿哥才走,令妃不顾着皇后娘娘伤心,也不顾尊卑上下?这点眼!”
“有喜事来冲伤心事,都是好!”
容珮正要说话,忽然定住,侧耳听着外头,失色道:“这是五阿哥在磕头呢。他倒是什也不说,可这磕头就是什都说。五阿哥是在求皇后娘娘保全愉妃小主呢,可如今这情势,他开不这个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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