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那汤方他都
字句地记得清楚：“腊月早梅，清晨摘半开花朵，连蒂入瓷瓶。每两，用炒盐两撒入。勿用手抄坏，箬叶厚纸密封。入夏取开，先置蜜少许于盏内，加花三四朵，滚水注入，花开如生。充茶，香甚可爱。”
这是从《养小录》上得来
方子，如懿见便喜欢得紧。她那样喜
桂花清露，但总能得十之二三清甜，结果便被皇上取笑
。”
皇帝笑吟吟道：“若以热水直接浇到香花上，只会坏花朵天然香气。也唯有你这般天真，想出这样主意。”
嬿婉面上红，十分忸怩：“臣妾不懂风雅之道，但幸好皇上懂得，臣妾用心揣摩，也总算明白些许，所以按古方所言制几款花露放在宫中，以备皇上随时品用。”她掰着手指道：“玫瑰花露柔肝和胃，百合花露滋阴清热，茉莉花露理气安神，碧桃花露养血润颜，梅花…”她沉吟片刻，自觉失言，终究没说下去，只是俏生生道，“皇上是不是觉得臣妾进益。”
嬿婉如清水芙蓉般面容在明亮殿中被窗外雪光镀上更加温婉轮廓。有时候个眼错，看到嬿婉，会让人想起年轻时如懿脸，只是完全不同于如懿冰雪之姿。嬿婉美，更凡俗而亲切，带着烟火气息，像开在庭院里朵随手可以攀折粉红蔷薇。
皇帝笑着揉揉她头发，眼神中尽是宠溺之情：“是。你聪慧伶俐，没有什
学不会，也没有什学不好。”他转过脸问：“进保，今日备着什点心？朕有些饿。”
进保应声，便道：“今日御膳房备着是暗香汤和水仙白玉酥。”
皇帝皱皱眉，便有些不悦：“水仙白玉酥也罢，好好地怎想起做暗香汤？”
进保见皇帝气来得莫名其妙，只得答道：“御膳房做点心都是按着节气来。暗香汤取腊月早梅所制，入口清甜。水仙白玉酥也是做成水仙花五瓣模样，绵软松爽。若…皇上不喜欢，奴才就叫他们去换。”
皇帝不耐烦地摆摆手：“罢。都是吃絮东西，也没什意思。”他看着嬿婉：“你喜欢吃什，朕叫御膳房送来，朕陪你起吃。”
嬿婉含笑谢过，托腮想几样，皇帝便嘱咐进保去御膳房拿。嬿婉脸欢欢喜喜样子，温柔乖巧得叫人忍不住轻怜密爱。他牵过她手，抚着她鼓起肚子，絮絮地有句没句地嘱咐着什。其实他并不知道自己说什，思绪跳宕空隙间，他想起某年冬日，其实想不起是哪年，或许年年如是，如懿披着深红斗篷，站在梅枝下仔细挑选着合适初开梅朵，以备来日泡成这盏有暗香浮动暗香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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