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有瞬停滞,她脑中嗡嗡地响着,那种喧嚣与吵闹像山中,bao雨来临前卷起满地残枝枯叶呼啸奔突烈风,吹打得人也成薄薄片碎叶,卷越又落下,只余惊痛与近乎昏厥眩目力竭。她喉咙里翻出暗哑“咝咝”声:
“臣妾如何苛待于她?她要如此丧心病狂,害臣妾孩子?”
过于激动情绪牵扯着如懿消瘦身体,她伏在堆起棉被软帐中,激烈地喘息着。
皇帝眼角闪着晶
又有皇帝身边太监进忠亲自督阵审问,不过日夜便有消息。
如懿生产之后本就元气大伤,更满心牵挂着幼子夭折之事,只觉得度日如年,煎熬异常。补身汤药碗碗地喝下去,那酸涩而苦辛气味像是永远地留在喉舌之中,无论如何也不能洗去。连她自己亦觉得总是恍恍惚惚如在梦中,闭眼时反复还肚腹隆起怀着孩子,唯有在这样梦中,那种丧子切肤之痛,才会稍稍消减。二梦醒之时,她挣扎着摸到自己已然平坦肚腹,而孩子却在即将降临时便已魂归九霄,便是心痛不已。
那明明是日日在她腹中踢着她鲜活孩子啊,更应该是睁开眼看得见这个人世孩子,却连声啼哭也不能发出,就这样凄惨地去!
这样日日夜夜地伤神,让如懿迅速地憔悴下去。而皇帝,便实在这样凄楚里见到她伤心欲绝面孔。
这是如懿生产后皇帝第次踏入翊坤宫。两下默然里,彼此都有些生疏.唯有侍女们有条不紊地端上茶水与酥点,将往日做惯。切又熟稔地再做遍。
这样彼此相对,依稀是熟悉。皇帝面色并不好看,隐隐透着暗青色灰败,仿佛外头飞絮扯棉般落着雪天空。
仇恨与哀痛绞在如懿心口.仿佛比着谁气力大似,拼命撕扯绞缠着。如懿脸色尚且平静无澜,嘴唇却不由得哆嗦,吃力地从榻上撵起身子来,切切地望着皇帝:“皇上此来,可是永璟死已经分明?”
皇帝手放在八重莲五铜炭盆上暖又暖,口中冷冷道:“替你接生嬷嬷田氏已经招,而且招得千二净,字不落。”
如懿瞳孔倏然跳,仿佛双眼被针刺似,几乎要沁出血色红来.她产后伤心,本是虚透人,如何禁得起这样刺激,只觉得阵晕眩,天地也要颠覆过来,口中犹自念念:“她招什?她是为什?”
皇帝别过脸,怒意与伤心浮溢在眉间:“田氏已经招,她说是皇后你苛待于她,她心怀怨恨,才会在接生时时起歹念,捂住永璟嘴甩脐带活活绕死他。而这切,她手脚既快,又被锦被掩着,旁人根本无从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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