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盯着江山万里图上准噶尔那块,以朱笔掷,勾画出凌厉锋芒。他不掩踌躇满志之情,长叹入啸,胸怀舒然:“朕隐忍多年,舍出亲妹段姻缘,如今终于能扬眉吐气,直取楼兰!”
如懿婉声道:
须合宫陛见,便闭上宫门度日,连晨昏定省也称病不见。然而细细考究,也不是称病,而是真病下。玉妍生生这般母子分离,时间心神大损,日夜不安。每每入睡不久,便惊醒大呼,时时觉得有人要加害于她母子。癫狂之时,便直呼是如懿、绿筠、海兰或是嬿婉等人都要害她。如懿连连打发几拨儿太医去看,都被玉妍赶出来,皇帝知道后更是生气,亲自派齐鲁去医治,又开安神药,却总是效用不大。
因着害怕有人加害,玉妍命人搜罗各色各犬豢养在启祥宫,才能安静许多,也不再那害怕。如此来,时间宫中犬吠连连,闹得合宫不安,烦不胜烦。如懿再四命人去启祥宫驱逐那些狗,然而玉妍大哭大闹,不能成事。
如懿如何肯与她计较,便丢开不理。倒是忻嫔性子第个耐不住,便去向皇帝哭诉,加之嬿婉软言相劝,皇帝便命人将启祥宫中狗全番驱走,只说是怕惊着永瑆。玉妍哭闹不休,连连磕头,只说人不如狗忠心,把狗赶走之后自己成日惊惶,怕也不久于世。皇帝无奈,只得留两条巴儿狗给她赏玩便罢。
于是宫里人说起来,都说玉妍和永珹是结交外臣谋夺太子之位被皇帝知晓,才骤然失宠。玉妍也因此发失心疯。
再见到皇帝时,已是两日后。如懿往太后处请安,却见太后愁容满面,正为准噶尔之事而忧心忡忡。
如懿想来想去有些不安,便往养心殿里去。秋日阳光落在养心殿澄金地砖上有明晃晃光影,如置身于金灿浮波之内。
皇帝颀长背影背对着她,面对着幅巨大江山万里图,出身不已。如懿缓步走近,柔声道:“皇上恨不能以目光为剑,直刺准噶尔,是不是?”
皇帝专注里有肃杀气息:“朕忍得太久。从端淑远嫁准噶尔那日起,朕就在想,有朝日,可以不用再遣嫁皇女。所以让端淑再次改嫁达瓦齐时候,太后责怪朕,嫔妃劝朕。但只有朕自己知道有多为难,有多无奈。端淑是长公主,也是朕妹妹,可是朕不能不暂且忍耐时,等待更好时机。如今杜尔伯特部归来,准噶尔人心浮动,朕终于等到这个时候。”
如懿心中触动,她知道,她选这个人,从来不是味隐忍不图来日人。
如懿满心喜悦,欠身道:“恭喜皇上,终于等到这日。臣妾万幸,能与皇上同等到这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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