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琪微微思忖:“比起终身远嫁不得归国王昭君与刘细君,太和公主远嫁二十年后,在唐武宗年间归国,也算幸运。”
“所以你读细君公主《黄鹄歌》时会这般伤
永琪娓娓道来:“三哥和六弟回纯娘娘宫中。四哥这几日心绪不定,无心读书,直没来尚书房。八弟年幼贪玩,四哥不来,他自然也不肯来。”
如懿替永琪理理衣领,含笑道:“旁人怎样你不必管,自己好好读书就是。”
永琪有些兴奋,眼中明亮有光:“皇额娘,昨日皇阿玛召见儿臣。”
如懿颔首:“你皇阿玛可是问你关于准噶尔之事?”
永琪连连点头,好奇道:“皇额娘如何得知?是皇阿玛告诉您吗?”
绿筠喜不自禁,再三谢过,目送如懿离开。
行至半路时,如懿惦念着永琪仍在尚书房苦读,便转道先去看他。尚书房庭院中桐荫静碧,朗朗读书声声声入耳。
“北路古来难,年光独认寒。朔云侵鬓起,边月向眉残。芦井寻沙到,花门度碛看。薰风万里,来处是长安。”
如懿含抹会心笑意,走近几步,行至书房窗边,凝神细听着越来越清晰读书声。
容珮低声问;“皇后娘娘不进去?”
如懿笑着在窗边坐下:“你读这些诗虽未直言边塞事,却句句事关边塞事。皇额娘才隐约猜到。”她停停,“那你皇阿玛是什意思?你又如何应答?”
永琪眼中兴奋之色退却,换上副少年老成语气:“儿臣年少懵懂,能有什意思?自然以皇阿玛训示为上。”
如懿油然而生股欢喜。皇帝自然是喜欢有主见儿子,可太有主见,他也未必喜欢,反生忌惮。永琪善于察言观色,能以皇帝马首是瞻,自然是万全之策。如懿欣慰道:“那你皇阿玛怎说?”
永琪道:“皇阿玛十分思念远嫁亲妹,儿臣姑母端淑长公主。”
只言,如懿完全然:“你方才念第首诗,是杨巨源《送太和公主和藩》。唐宪宗女封太和公主,远嫁回鹘崇德可汗。”
如懿轻轻摆手,继续伫立,倚窗听着永琪声音。里头稍稍停顿,以无限唏嘘口吻,复又诵读另首诗。
“吾家嫁兮天方,远托异国兮乌孙王。穹庐为室兮旃为墙,以肉为食兮酪为浆。居常土思兮心内伤,愿为黄鹄兮归故乡。”
听罢,如懿默思阵,似是触动,才命容珮道:“去看看吧。”
容珮扶如懿手进去,满室书香中,永琪孑然立于西窗梧桐影下。永琪见她来,忙上前亲热地唤道:“皇额娘。”
如懿环顾四周,唯见书壁磊落,便问:“只有你人在?其他阿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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