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珮稍稍放心,低声道:“只是令妃尚且年轻,迟早会为皇上生下龙胎,那时候她地位岂不更加稳固?娘娘可要稍作防范?”
月光似皎皎流素,泻入室内。如懿轻匀妆容柔美平和,浸润在月影中,更添丝稳重:“论及子女,难道纯贵妃与嘉贵妃孩子还不多?若要地位稳固,只在皇上心意,而非其他。皇上已经有那多皇子、公主,即便令妃生下什,孩子年幼,也不必怕。”如懿长叹声,幽幽道,“本宫所担心,只是令妃心性。容珮,你可看到她手指上多好些红肿处?”
容珮蹙眉疑道:“奴婢看到。只是令妃恩宠正盛,养尊处优,难道还要自己劳作?”
窗台下盆绿菊开得那样好,浸在洁净月光底下,寂寂孤绝。如懿折下枝把玩
打过她,不必再说什。”
容珮气咻咻道:“皇后娘娘怎不借此机会责罚令妃擅自离宫之罪?”
如懿取过个珐琅雕花盒,用食指蘸点儿薄荷膏轻轻揉着额角,徐徐道:“你以为令妃真是来谢罪想要将功抵过?她告诉本宫她能让高斌革职,是提醒本宫她在皇上心中分量。”
容珮撇嘴道:“高斌革职,那是五阿哥本事,她也敢来沾这个功劳。”
如懿摆摆手,指间红宝金戒指划出道流丽光影,熠熠生辉:“永琪虽然在高斌革职事上出力,但不能显山露水太着痕迹,况他毕竟年少,直收敛羽翼,不能出头太多。令妃敢说这个话,自然不怕本宫去查。可见高斌革职,确是令妃出力更多。”如懿凝神片刻,“而且本宫也直疑惑,令妃当日装病假意要回宫静养,如何能路妥妥当当去避暑山庄,定是有人暗中相助,这个人…”
如懿沉吟,捻着串东珠碧玺十八子手串不语,那手串上垂落两颗翠质结珠,沙沙地打在她手指上,有微雨颤颤似凉。
容珮惊异道:“娘娘是怀疑…”
如懿手势滞,缓缓摇头:“要真疑心,人人都有可疑。只是到这步,令妃必有贵人相助,又得皇上宠爱,风头正盛,咱们何必去动皇上心尖子上人,拂皇上心意。女人啊,有得宠就有失宠,等她失宠时便简单。”
容珮担心道:“可如今令妃这样得宠,连忻嫔都被比下去…”
“忻嫔是不会被比下去。忻嫔虽然性子直爽,但不是蠢笨人。何况皇上重视准噶尔之事,是不会冷落忻嫔。”如懿以指尖佛珠冰凉,来平静灼热气息,“不是令妃得宠便是旁人得宠,你方唱罢登场,风水轮流转罢。本宫是皇后,是中宫,无论谁得宠都不会改变。何不冷眼旁观,暂取个分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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