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重重放下手中荔枝浆,沉声道:“大清开国以来,从无公主丧夫再嫁这富。若不幸丧偶,或独居公主府,或回宫安养,再嫁之事闻所未闻,更遑论要嫁与自己杀夫仇人!皇帝为公主兄长,不怜妹妹远嫁蒙古之苦,还要商议她亡夫之事,有何可议?派兵平定准噶尔,杀达瓦齐,迎回端淑安养宫中便是!”
如懿端然含笑道:“皇额娘说得在理。皇上心中哪有不眷顾端淑长公主,自幼起长大,情分固然不同,何况是母同胞兄妹。”她笑意有些意味深
热烦躁,特意给皇额娘炖湘莲燕窝雪梨爽,已经配着冰块凉好,请皇额娘宽宽心,略尝尝吧。”
如懿说罢,容珮便从雕花提梁食盒昌取出盅汤羹,外砂全用冰块瓮着。容珮打开来,但见汤色雪白透明,雪梨炖得极酥软,配着大颗湘莲并丝丝缕缕燕窝,让人顿生清凉之意。
柔淑长公主勉强笑道:“这汤羹很清爽,儿臣看着也有胃口。皇额娘便尝尝吧。好歹是皇嫂份心意。”
太后扫眼,颔首道:“难为皇后片心。哀家没有儿子在跟前,也只得你们两个还略有孝心。只是哀家即便没有胃口,也没心思。这些日子心里火烧炎燎。没个安静时候,只怕再好东西也喝不下。”
如懿明白太后话中所指,只得赔笑道:“皇额娘担心端淑长公主,儿臣和皇上心里也是样。这日子皇上在勤政殿里与大臣们议事,忙得连膳食都是端进去用,不就是为准噶尔事?”
太后扬团扇,羊脂玉柄上垂下流苏便簌簌如颤动流水。太后双眉紧蹙,扬声道:“皇帝忙着议事,哀家本无话可说。可若是议准噶尔事,哀家听便要生气。这有什可议?!哀家成日只坐在宫里坐井观天,也知道达瓦齐拥兵造反,杀害台吉多尔札,乃是乱臣贼子,怎皇帝不早早下旨平定内乱,以安准噶尔!”
如懿听着太后字字犀利,如何敢应对,只得赔笑道:“皇额娘所言极是。但儿臣身在内宫,如何敢置喙朝廷政事,且多日未见皇上,皇额娘所言儿臣更无从说起啊!”
这话说得不软不硬,即将自己撇清,又提醒太后内宫不得干政,太后眸光微转,取过手边碗浮碎冰蜜煎荔枝浆饮口,略略润唇。
那荔枝浆原是用生荔枝剥榨出其浆,然后蜜煮之,再加冰块取其甜润冰凉之意,然而,此时此刻却丝毫未能消减太后盛怒。太后冷笑道:“皇后说得好!内宫不得干政!那哀家不与你说政事,你是国母,又是皇后,家事总是说得吧?”
如懿忙欠身,恭顺道:“皇额娘畅所欲言,儿臣洗耳恭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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