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兰见如懿,疾步上前,想要笑,却是落泪,紧紧执着她手,哽咽道:“姐姐,终于有这日。”
如懿亦是慨然,隐然有泪光涌动:“是。只是赔上永璜条命,才成全。”
海兰闻言止泪,正容声道:“只有到皇后之位,姐姐才稍稍安全些,所以,不管谁赔进去,都不可惜。”
夏日天光极长,夕阳余晖斜斜铺开红河金光,曳满长空。晚霞渐渐变为绛紫与暗蓝交织宝带,晚霞背后是烧灼深红云影,将天际都燃得空透般,影影绰绰烙在殿前“光明盛昌”屏门上,蔓延倒影在青石砖地上,似水墨画上泼斜花枝。暮色中二人披着金黄而模糊光辉,偶尔有乍暖还寒风拂掠起袍子飞扬边角,人也成茫茫暑气中花叶缭乱微渺枝。
如
未必能有所生育。”
皇帝伸开手掌,与她十指根根交握:“天命顾及,自然会诞育嫡子;天命若不顾,你与朕最喜爱孩子,就交给你抚养,可以是咱们嫡子,所以,你不会膝下孤单。”
如懿轻轻颔首,垂下脸和皇帝紧紧贴在起:“那,臣妾可不可以更贪心些,臣妾日夜期许,不仅是与皇上有夫妻之情,更有知己之谊,骨血之亲。”
“如懿,你是觉得男女欢·爱太过缥缈?”
“是。”她心意沉沉,“臣妾所有,不过是与皇上名分所在。如果可以,臣妾更希望牢牢把握不会轻易碎裂情分。”
他拥着她,以保护姿态,颔首允诺:“朕答允你,如懿,朕答允你。”
她与他感情,其实开始就并不存粹——是她,为争口气,加入宗室,半委屈半期待着嫁做他侧福晋;是他,借着她与旁人家族显赫,步步走到九五之尊地位,才渐渐生出几分真心。这路走来,明媚欢悦固然不少,可艰难崎岖,也几乎曾要她性命,却从未想过,居然也能走到今日。
窗外,有春色如许,遍耀光年。
仿佛所有带着脂粉气残酷凄烈,种种破云诡谲、暗潮汹涌,在那刻都戛然而止,急速归于平静。待回到翊坤宫中,合宫上下已皆知皇帝立后之意。虽然在皇长子丧中,欢喜不能形于色,可是这些年艰难苦辛、辗转流离,终于到这步。
海兰早已等在翊坤宫中,在垂花门下徘徊相候。如懿远远见她,穿着袭新崭崭天水蓝袍子,衣衫上是不同深浅亮银与暗蓝颜色,捧出大朵大朵栀子花影彩,是静默而深沉真心欢悦。如懿不知怎,见海兰,整个人从虚茫茫震动和喜悦里落定心意。好似方才那路,欢喜而恍惚,竟是稀里糊涂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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