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笑得轻巧和婉:“其实细论起来,咱们年纪都大过娴姐姐,只不过娴姐姐位分比与嘉妃高,所以咱们都得称呼声姐姐。宫里嘛,总是先论位分,再论年纪。”
海兰本就是和声细语人,说得又在情理之中,玉妍虽然不忿,但也不能驳嘴。正巧意欢敬香上前,听得几人言语,细巧眉眼斜斜飞:“其实娴贵妃客气。论起在潜邸位分,纯贵妃是格格,娴贵妃是侧福晋,如今虽然都是贵妃,但到底还是根基有别。娴贵妃由着纯贵妃称呼声妹妹,固然是年纪轻些缘故,但到底位分搁在那儿呢。”
绿筠齿本不及意欢伶俐,如今听她掀起旧事来,只得讪讪不语。还是同出身潜邸婉茵打圆场道:“纯贵妃和娴贵妃哪里会计较这个。嫔妾记得刚进紫禁城那会儿,纯贵妃三阿哥突然要被抱去阿哥所养育,纯贵妃伤心起来,连夜找第个人就是娴贵妃呢。两位贵妃这样亲近,句半句姐妹称呼,算什呢?”
如懿有瞬间恍惚。那样亲近,是许多年前事吧?她和绿筠算不上什至交密友,但论起来潜邸诸人中,除海兰,便是与她亲近。当年困窘尚可彼此相依,如今大家同为贵妃,反而彼此不能相容?她看着孝贤皇后乌木漆金棺樽,这多年,她害得自己直没有子息,身体流转血液里都带着她精心布置零陵香气息,害得自己做不得个母亲,个完整女人。琅嬅次次意图逼自己入死地,真,恨那多年,连如懿自己都觉得,这样恨已经成为种深深习惯,深入骨血。
可此刻,琅嬅穿戴着整齐而华丽皇后冠服,静静躺在棺樽之中,接受着天下臣民哀哭与追忆。
是,高晞月已死,琅嬅已死。那些让她警惕女人,都成抔黄土,红颜枯骨。可她却不能松口气,新人在不断地出现,旧人们也丝毫不肯放松。皇后死前暗潮汹涌派和睦终于随着她死分崩离析,连胆小如苏绿筠,都可以与她冷嘲热讽,赤眉白眼,来日皇后之位虚位以待,尚不知要生出何种事端?
而她乌拉那拉如懿,她算什呢?不过是无子、无家世,只能依靠着息微薄宠爱而生存女人。而这宠爱,是多渺茫,仿佛琅嬅灵前跳动耀目烛火,阵轻轻风,都可以肆意扑灭。
她是太知道“恩宠”。从阿箬死,晞月死,到今时今日死去琅嬅,无不是受过皇帝宠爱,并且仿佛身后还享受着这样宠爱。
她实在是太懂得。因为懂得,所以彻骨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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