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瑚到底年长,见惯御前风雷,便道:“方才奴婢去瞧素心尸身,想要善后处置,结果在素心拱紧手心里,发现这个。”她看眼皇帝神色,不动声色道,“素心至死紧紧摇在手里,想是要紧东西,奴婢不敢错,也不敢惊动旁人,悄悄取出来。”
皇帝神色似是寒霜冻凝:“你做得极好。”他侧侧脸,毓瑚懂得,将那珠花放在皇帝身后黄花梨长桌上。她正要离去,皇帝冷冷道:“你也认得是纯贵妃东西,是不是?”
毓瑚道:“去岁七夕,皇上特为各宫主位所制,说是不要只用主位们素日最爱花儿朵儿,另外择。皇后娘娘用是佛手花,娴贵妃是玫瑰,纯贵妃是绣球,嘉妃是栀子,愉妃是蔷薇,舒嫔是真珠兰,每人六对,都用烧蓝溜金蜂点翠镶南珠,作簪鬓之用。奴婢前来见皇上前,特意又找内务府人查问番,并无错漏。”她微微迟疑,还是道,“除此之外,奴婢也未查到什,只是光凭朵珠花,做不得数。”
“朵珠花!确做不得数!”皇帝口吻极淡,“眼下纯贵妃在哪里?”
毓瑚顺从地答:“奴
心和皇后,只怕还有人牵涉其中?素日与皇后往来,除慧贤皇贵妃还有谁?”
莲心细细想半日:“纯贵妃、嘉妃与婉常在也常常来往。皇后喜欢四阿哥,与嘉妃略亲近些。只是嘉妃向与慧贤皇贵妃只是面子上和睦,也不大将别人放在眼里,只和纯贵妃亲近些。皇后娘娘向顾着彼此颜面,所以慧贤皇贵妃若人来,便不大叫嘉妃起。”
皇帝眼底闪着幽暗光芒,旋即自己亦摇头,释然道:“嘉妃向是个口无遮拦,得罪人也不仔细,对着朕更是有什说什。她这样直肠子人,应该不是她。”
莲心静片刻,似乎想说什,想想却也没什确实疑迹,便也无言。
皇帝神色黯然,挥挥手:“也罢。莲心,你在宫中之事已,朕会让你出宫安置,好好度日吧。”
莲心怔,旋然有泪水滑落,郑重三拜,谢恩离去。毓瑚立时进来,端盏清茶,悄无声息走到皇帝身边,轻轻唤声:“皇上。”
皇帝木然站着,淡淡道:“朕无需人伺候,下去吧。”
毓瑚躬身答句,却不退下。他顿顿,从袖中摸出枚烧蓝溜金蜂点翠绣球珠花,摊开右手,平伸在皇帝跟前。
那珠花上,分明沾丝血痕!
皇帝身体微微震,原本空茫目光骤然缩成根锐利银针,几乎能戳穿毓瑚弓腰缩背身体。他声音暗哑低涩,像生锈铁片涩涩地磋磨:“这是朕赏给纯贵妃!哪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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