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筠笑意温婉,却含几分犀利:“洒扫侍奉,不是们
,娴贵妃也好,都不过是皇阿玛妾室,奉洒扫殷勤之事。是中宫嫡出,婚嫁大事怎是你们二人可以向冒昧提及?即便真是要嫁,也该由皇祖母和皇阿玛、皇额娘来向说才是。再说,纯贵妃要觉得远嫁甚好,何不让你自己和嘉公主出嫁?”
绿筠听得这些话,不觉面红耳赤,分辩道:“璟妍才两岁多,如何出嫁……”
如懿保持着不卑不亢笑意:“公主所言极是。本宫与纯贵妃不是公主生母,此事本不该由二人开口。但公主口口声声自称为中宫嫡出,岂不知皇后病弱,无暇顾及公主,而皇太后年事己高。皇上自认为男子,所以将这推心置腹之事交给本宫与纯贵妃。”
绿筠缓尴尬,微笑道:“是呢。这门婚事,皇上也是看重公主缘故啊。”
和敬眼角飞起,瞟眼绿筠,语含讥诮:“纯贵妃果然是过来人,满眼门楣与血统,真真是庶妃小家子气。却不是这样只掂量身世卑贱之人。”
绿筠虽然性子随和,但被她这样讥刺,登时面上挂不住,只别过脸不再说话。
气氛时凝住,如懿只作不觉,微微笑道:“公主乃皇后亲生,自然胸怀天下,何必把嫡庶你分得如此清楚。要让无知小人传出去,还以为公主不把庶出弟妹放在眼中,难免让皇上觉得公主心胸狭窄,好好疑心公主呢。”
和敬无从反驳,深深吸口气,昂首道:“是皇后亲生,怎可远嫁蒙古这种不毛之地?”
“蒙古是不毛之地?”如懿宛转瞥她眼,轻声嗤笑,“公主如此轻蔑蒙古,岂不知皇上有多重视公主口中不毛之地。满蒙联姻是先祖传下来规矩,蒙古铁骑向来就是大清安顿四方后援劲旅。”如懿凝视和敬公主,神色平静如无风无澜湖面,“你是公主又如何?是皇后亲生又如何?皇后身为天下之母,也要受皇上约束,受宫规约束,受天下悠悠之口约束。你是公主,享天下之养,自然要为天下倾尽毕生之力。古来公主和亲之事数不胜数,能将身静胡尘时,多少女子都甘愿舍身,何况只是让公主遵从满蒙姻亲旧俗呢?”
从未有过惊恐之色从和敬贯冷傲眉梢眼角慢慢渗出,仿佛如冰裂前肆意弥漫裂痕,终于承受不住那样重压,碎成满地晶亮渣滓。不过片刻,和敬凄惶不已,恰如她高高耸起在玉白脖颈边水绿盘银线立领般,泛着细碎粼粼冷色。她不复方才高傲,只是强撑着道:“父母在,不远游。皇额娘抱病,永琮夭折,这个时候,璟瑟身为长女,理应承欢膝下,洒扫侍奉,以全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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