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嫔得意轻笑声落在风里格外响亮,被宫人们簇拥着摇三摆扬长而去。阿箬慢慢地抚着脸颊,自嘲似笑道:“新燕,你瞧,人人都瞧不起。哪怕封嫔位,在她们眼里,不过是个奴婢罢,永远只能是个上不台面奴婢。”
新燕忙扶着她,好声好气道:“小主别往心里去,嘉嫔不过是仗着自己生个皇子罢。她自己也不过是个贡品似
,自然该尊您为姐姐。至于别,大家都是皇上妾侍,平平起平坐罢,谁又比谁高贵呢。”
嘉嫔气得神色大变,却也自矜身份:“平起平坐?且不说本宫是皇四子生母,玫嫔虽然出身南府,好歹生过孩子,奖历怎也比你高些。舒嫔更不用说,叶赫那拉氏女儿,又是太后亲选赐予皇上。若要论资排辈,本宫自然是嫔位中第,玫嫔与舒嫔再次,你不过是屈居末流而已。”
嘉嫔侍女丽心也是个口舌伶俐,立刻道:“还没恭喜慎嫔娘娘呢,为着您旧主娴妃娘娘出冷宫,皇上才赏您这个嫔位,口口声声还提着您与娴妃娘娘主仆情分。其实想想也不对,当年是你揭发娴妃娘娘毒害玫嫔与怡嫔皇嗣,今日皇上却金口玉言说娴妃娘娘蒙冤。依奴婢看,这封赏嫔位竟是在打您耳刮子呢。”
阿箬扶侍女新燕手,禁不住浑身乱颤,伸手朝着丽心脸颊便是掌。她手上戴着纯银玳瑁护甲,那掌用力极深,便在丽心白嫩面颊上留下两道血痕。
丽心到底有些害怕,纵然满眼里泪水乱转,却中能捂着脸不敢出声。如懿冷眼看着,笑道:“这里风大,要不要先回去?”
海兰抚着肚子道:“这样好看戏,肚子里孩子合该多看看。长大也不至于吃旁人亏太多。”
如懿替她正正风帽,二人相视笑,便在暗处站定不动。
嘉嫔看着丽心挨打,却换和颜悦色笑容,娇声道:“哎呀,梅香拜把子——都是奴才罢,何苦自己人打起自己人来。丽心,好歹人家已经熬成小主,你便受她这掌,当受教,也学学她怎没日没夜爬皇上龙床。”
丽心捂着脸道:“奴婢可不敢背着自己主子偷偷勾引皇上这没廉耻,更不敢背弃主子诬陷主子。不管挨慎嫔娘娘多少巴掌,奴婢都是学不会这些下三滥本事。”
嘉嫔连连颔首微笑,骤然伸出手打阿箬个耳光。这掌去得又快又狠,出乎阿箬意料,她根本招架不住。嘉嫔脸上笑得悠然自得:“这掌,是教你学乖,尊卑自在人心。别以为得位分,得皇上宠幸,旁人就忘你是怎使尽下作手段勾引皇上,连奴才们都瞧不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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