惢心轻轻拍着胸口:“好险好险!奴婢还生怕出什差池呢。”
如懿沉下脸,看着微弱下去火光最终化作暗黑灰烬,薄薄地散开,道:“若是不走在刀尖上,如何能走出条血路来。也是吉太嫔处心积虑报仇,顺手给咱们这样个机会。太后既知道咱们忠心,又能替她除去不干不净人,到用人之际
您。”
她说完,再不发言,走到偏殿里,看着太后近身侍卫将吉太嫔用根粗粗麻绳吊在梁上,由着她双脚狂乱地挣扎,喉中发出呜咽兽般嘶叫,很快便没有任何声息。
如懿靠在窗棂上,只觉得冷汗逼透层又层衣衫,依稀恍惚,是她刚到冷宫时候,那个吊死在悬梁上不知名女人。原来熬在这里,不过是这样凄惶地死去,死在自己手里,抑或是旁人手里。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走回去,回到空落落房里,也不顾壶中水是热是凉,股脑儿倒在口中,好像唯有如此,才能安抚自己颗慌乱心。外头小太监们责罚成公公声音渐次低下去,开始是惊痛呼号,哭爹喊娘地求铙,到最后,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彻底没有动静。
良久,两具肉体被拖出去声音也彻底消失。惢心满脸是泪,看着如懿道:“小主,咱们没事,没事!”她起身从床底翻出大包纸钱与冥纸,“还好小主没用这样莫名其妙送进来东西,否则今天半死不活在那儿受刑人,就不是成翰,而是咱们。”
如懿转过脸去,成翰双足留下血痕在灯笼黯淡光影下越发显得如朵朵绽放污泥地上红莲,步血,步步触目惊心。如懿努力地抓着门框,因着被废不戴护甲,手指上留得寸许长指甲抠在木质门缝里,有轻微嘶啦声。她轻声道:“是。差点就中旁人计,那双足残废人,就是们自己。”
惢心静静道:“还是小主警觉。”
如懿蹲下身,取过那包纸钱全部烧,火光熊熊地染红她苍白如纸面颊:“惢心,如果是海兰送东西来,会不通过凌去彻手自己这样塞进来?而且送那多,好像浑然忘记上回烧给端慧太子纸钱还剩下许多。海兰是不会那粗心大意。”
惢心犹有余惊:“那小主怎会知道太后会来?”
“有人设这个局,就是要引出大事来。宫里只剩下太后这个家之主,冷宫里出这样违反宫规事,即便她自己不来,也会让跟前最贴身人来。那只要有人来,这个事儿就不怕,就必定要让人知道,太后身边有为别主子做事人。太后岂能容得下身边有这样耳目,咱们就能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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