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长春宫,阿箬扶着宫女新燕手走得又快又急,阵风儿似。新燕知道她是着恼,越发不敢言语,只得小声劝道:“小主走慢点,走慢点,仔细脚下。”
阿箬走得飞快,骤然停下脚步,鬓边垂落珍珠红宝串儿沙沙地打着面颊,好像是谁在扇着她耳光似。她顺手狠狠揪,将发髻上累丝凤步摇把扯下来掼在新燕手中,恨恨道:“什劳什子,也来欺负!”
新燕吓得脸都白,捧着那累丝凤步摇道:“小主,这可是皇上赏,您瞧满宫里小主,嫔位以下哪里能戴红宝呢?都是皇上疼您心意啊。”
阿箬走得额上微微冒汗,站在红墙底下气咻咻地挥着绢子:“皇上赏?皇上
嘱咐“赐座”。阿箬方才敢坐。
慧贵妃慢慢转着手上鸽血红宝石戒指,笑笑道:“慎妹妹气色真好,看着白里透红,跟外头廊下桃花似,粉面含春哪。看妹妹这满面春风样子,想来昨儿皇上是歇在你那里。”
慎常在听她语气含酸,便讪讪地笑笑:“姐姐说笑。”
“说笑?”慧贵妃轻嗤声,“妹妹日常见着皇上,恩情长远,自然是把这恩宠当说笑。不比咱们,三四日才见皇上次,高兴都来不及,哪里还敢说笑呢。”
慎常在脸上红阵白阵,只垂脸不去接她话。
慧贵妃看在眼里,益发以为她是味地得宠所以不把自己放在眼中,心中更是愀然不乐。慧贵妃父亲高斌自皇帝登基以来就是前朝最得力臣子,与三朝老臣张廷玉起辅佐,如同皇帝左膀右臂。她在后宫又得宠,哪里受得这样气,便打量着慎常在道:“慎常在今日打扮得好颜色好艳丽,不知道还以为常在不是来看望皇后娘娘病情,安慰娘娘丧子之痛,倒像是来看热闹凑笑话。”
慎常在猛地凛,忙赔着小心道:“皇后娘娘凤体见好,臣妾这打扮也是来应应娘娘好气色。另外桩……”她转脸对着慧贵妃嫣然笑:“皇后娘娘盛年体健,又深得皇上眷顾,要再得十位八位皇子也是极容易事。贵妃娘娘说是?”
慧贵妃被她这说,方知她口齿厉害,果然有皇帝喜欢地方。当下当着皇后面也不好再说什。
皇后和颜悦色地笑道:“你心意本宫都知道。你做那多事,本宫和贵妃难道还不知道你心意?贵妃不过是和你说笑话罢,也是把你当个亲近人而已。来,你坐近些,好多话贵妃都要和你说呢。”
慧贵妃唇边凝点笑涡:“可不是,妹妹如今是皇上心尖子上人,听说不日还要抬贵人呢。咱们不指望着妹妹,还能指望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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