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但声音却沉稳而没有刻迟疑:“海兰,已经是没有办法人,但是你还可以。你活得好点,或者,也可以活得好点。恰如此刻卑微祈求,至少有个太医,可以来治治日渐严重风湿。海兰,靠自己,去争取好点生活。”
海兰极力想拭净脸上泪,却发
右扶着皇后手臂前行。慎常在赔笑道:“皇后娘娘切勿生气,小孩子风寒是常有事,宫中有那多名医在,请宽心就是。”
皇后担忧不已:“可是太医说永琏风寒反复发作,已经转成肺热,常常呼吸困难,不小心就会致命,实在令人担心……”
海兰跪在那里,叶心慌忙去看她手,手背上已经被坚实桐木花盆底踩出深紫泛红两个血印子。海兰痛得死死咬住自己唇,极力忍耐着,不让屈辱眼泪落下来。她看着阴翳云层越来越密,终于积聚成场罕见瓢泼秋雨,将自己单薄身体和着秋日里飘零残叶同席卷其中,成为茫茫大雨中漂浮点零丁秋萍。
夜来风雨大作,海兰浑身发着高热,再耐不住委屈,撑着伞独自从宫中跑出,奔向冷宫。风雨时节,连侍卫们都躲在庑房不肯出来,海兰拍响角门,终于惊动住在近旁如懿。她门缝里望见如懿撑着伞瑟瑟守在门边,不由得热泪潸然,她哭着诉说今日种种屈辱。
皇后、慧贵妃、慎常在,这三个名字,几乎是立刻勾起如懿心底血肉模糊沉痛。她咬碎银牙,恨恨道:“海兰,害人总逃不脱是她们三个。如今,可能连你也会被她们践踏至死啊。”
海兰呜咽道:“姐姐,这宫里好冷,可是只有个人,连你也不在身边。”
如懿心伤再度被她勾起,伸手按在破败潮湿角门上:“海兰,在这里,每天都好冷,好像永远没有阳光样。就像此时此刻,很想握握你手互相温暖,可是却隔着这扇门不能碰到你。”她声音变得坚定如磐石:“海兰,如果你不想冷死,就好好抱紧自己。不要像样,除恨什也做不,像当初般除隐忍便不懂得狠命反击。海兰,不要落到这样地步,千万不要!”
海兰举起受伤手背:“可是姐姐,怕力量不够,不能保护自己。任何人都能践踏,甚至嫌弃存在。”
如懿声音在呼啸风雨中听来格外冷硬:“海兰,如果别人嫌弃你,践踏你,你就定要活得更好。”
海兰哭泣伤心而无助:“姐姐,可是知道你活得不好,点也不好。也活得点都不好,怎办?要怎办才能帮你,帮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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