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撑着伞走在凄凄冷雨之中,如懿挽紧她手臂,彼此身影依偎得更紧。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抵御这深宫中无处不在寒冷与阴厉。
入宫中,如懿先陪海兰回后殿看她足上伤口上药,等着天色擦黑,便见惢心悄悄儿带着李玉进暖阁。
李玉在门口踌躇会儿,如懿向他招手道:“怎不进来?”
李玉迟疑着:“小主,奴才是怕给您招麻烦。”
如懿停手里拣艾叶功夫,笑道:“本宫自己还不够麻烦?要是怕麻烦,便不叫你来。你放心,这个时候王钦跟着皇上在咸福宫伺候,没空理会你。”
口气,“眼下宫里才这几个人,来日人更多……”
皇后听得这句,只觉得心口酸得发痛,舌底也涩得转不过来,只得勉力镇定下来道:“是臣妾年轻不够稳重,处事毛躁,以后断断不会。臣妾会加倍当心。”
皇帝嗯声:“那朕去和贵妃用晚膳,你也早些回去吧。”
皇后答应着出去,外头冷风如利刃刺进眼中,她都感觉要沁出滚热血。片刻,眼中只有发白雾气,她扬扬脸,再扬扬脸,紧紧地攥着手指,忍耐下去。
如懿和海兰软轿前后回延禧宫。踏过朱红色宫门槛时候,如懿才觉得脚下有点发软。海兰忙搀住她,从叶心手里接过伞举着。
惢心扯李玉把,李玉拐着腿便坐下,如懿让惢心搬个小杌子过来让李玉坐下,惢心手脚麻利地替李玉卷起裤腿,李玉忙遮下,惢心笑道:“好吧,你要害羞就自己动手。”
如懿忍不住笑:“卷起来看看,在本宫这儿怕什?”李玉臊眉搭眼地卷裤腿起来,如懿见膝盖上又红又紫片,夹杂着青肿,跟油彩似,翻起皮肉还往外渗着血,不由得变神色,便问,“跪多久?”
李玉带几分伤心委屈:“个时辰碎瓦片,瓦片都跪得碎
如懿扶着她站稳,嗔怪道:“你刚才这样不要命地冲进来,真当是不顾自己?”
海兰黯然道:“只有姐姐,若是姐姐被她们冤枉去,还有什依靠?何况姐姐昨夜怎救,以后也样救姐姐。”
如懿看着她,心底感动难以言语,只是牢牢握住她手,以彼此温度温暖着对方:“以为你怕成那样,以后都不敢走出延禧宫。”
海兰眼中光彩渐次亮起来:“怕过昨日,今日还有更怕。姐姐说得对,若是直这样怕下去,别人还没把怎样,自己先掐死自己。”
如懿稍稍宽慰:“但愿们以后,只这样扶持着走下去,不要再有昨日和今日这样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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