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答应撑不住哭起来,娇声娇气道:“横竖是伤在臣妾脸上,皇上看个乐子,还觉得红肿着挺喜兴呢。”
如懿听着她与皇帝这样说话,蓦然想起自己初嫁时候,晨起时对着菱花镜梳妆,也和皇帝这样有搭没搭地玩笑着,撒着娇说着贴心话儿,并无尊卑之分。那年岁,真当是生中最天真无忧好时候。只是就这着弹指过去,到眼下,见皇帝面不易,却眼睁睁看着他与新人亲近欢好,如对着当日自己。
她想着,便抬眼看看皇后,皇后只是垂着脸,像庙宇里供奉着妙严佛像,无喜无悲,宝相庄严。如懿把玩着衣襟上垂下金丝串雪珠坠子,那珠子质地圆润而坚硬,硌得她手心阵生疼。她越发觉得风寒没有散尽晕眩逼上脸来,少不得按按太阳穴,替自己醒醒神。
玫答应哭着,便将脸上纱巾霍地扯下,如懿瞥眼,差点没吓跳。玫答应脸原本只是挨掌掴红肿,嘴角见血,此刻不仅肿成青紫斑驳块块,嘴角破损也溃烂开来,蔓延到酒窝处,起层层雪白皮屑,像落着
日子也不久,怎皇上这样喜欢她?”
皇帝原本稀微笑容渐渐多几分暖色:“正是因为她跟在朕身边日子不久,却事事遂心,像个跟朕久人似,什事儿都想到,朕才觉得她贴心投意。”
如懿听这句,哪怕心底里再酸得如汪着颗极青极青梅子,也只能垂下眼睛。
皇后笑意凝在唇角,似朵将谢未谢花朵,凝片刻,还是让它张开花骨朵:“说起这个事儿来,臣妾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皇帝微笑道:“皇后跟朕,有什不当说?”
皇后笑容微微滞:“午膳过后,玫答应来找臣妾,给臣妾看看她脸,臣妾时间不敢定夺,只好带她过来见皇上。玫答应哭哭啼啼,现在也不敢进殿来,臣妾想那日玫答应被掌掴事娴妃是亲眼看着,又送她回永和宫,所以急召娴妃过来。也请皇上看看玫答应脸吧。”
皇帝颇为意外:“蕊姬来?人在哪里?”
皇后郁然道:“人在偏殿等着,就是不敢来见皇上。”皇后见皇帝眉心渐渐起曲折,便道,“素心,你去请玫答应进来,有什委屈自己来说吧。”
素心出去片刻,便领玫答应进来。玫答应如常穿着娇艳衣裳,只是脸上多块素白纱巾,用两边鬓花挽住,将张清水芙蓉般秀净面庞遮去大半。
她眼里含着泪花,依足规矩行礼,皇帝未等她行完礼便拉住道:“这是怎?即便是受两掌,这些日子也该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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