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倒吸口凉气,诧异道:“当着你面也敢如此,那就真不是个安分。”她隐然忧道,“本宫顾着后宫千头万绪事情,总有顾不到地方。你是贵妃,人之下众人之上,你若不替本宫看着点、警醒着点,哪日们姐妹被人都算计去都不晓得!娴妃近来无宠,可她才十九岁,来日方长……”
慧贵妃微微失神,按着太阳穴手也不觉松下来:“臣妾已经二十五……”
皇后手轻轻搭在慧贵妃纤白手上,低低道:“你二十五,本宫也已经二十五。”她语气凛,旋即沉声道,“二十五又如何?只要咱们眼光放得长远,万事顾虑周到,个人眼睛不够,另个人帮衬着,总不会有顾不到地方,也容不得狐媚子媚宠。当日本宫分配殿宇时候,特特把海兰放在你宫
后宽和笑:“好。你在意儿子本宫是知道。只是阿哥所事,你放心就是。再这样成日记挂着儿子,还怎好好伺候皇上呢?”
慧贵妃本在最后,正起身要走,见皇后向她微微颔首,便依旧坐在那儿,只剥着金橘吃。
待到众人散尽,皇后方叹口气,揉着太阳穴道:“暖阁里有上好薄荷膏,你替本宫来揉揉。”
慧贵妃答应着跟着皇后进暖阁。素心取出个暗花纹美人像小瓷钵来搁在桌上,便悄然退下去,慧贵妃会意,打开闻,便有冲鼻清凉薄荷气味,直如湃入霜雪般,登时清醒不少。她用无名指蘸点替皇后轻轻揉着,低声道:“不是臣妾小心眼儿,皇上纳这样个人,实在……”
皇后轻轻吁口气:“身份低贱也就罢,只要性子和顺总是好。你却不知道她来历……”
慧贵妃愈加惊疑:“什来历?”
皇后仿佛无限头痛,泠然道:“本宫只当皇上封个嫔妃,也没往心里多想。谁知让赵泰去南府问底细,才知道那白氏竟是和她有关。”
慧贵妃大惊失色:“娘娘意思是……娴妃!”她越想越不对,恨声道,“果然呢!臣妾以为皇上不太去她那里,她便安分。原来自己争宠炫耀不算,暗地里竟安排人进来,真是阴毒!”
皇后用手指蘸点薄荷膏在鼻下轻嗅片刻,才觉得通体通泰许多:“不是她阴毒,是咱们整日里以为高枕无忧,疏忽大意。个不留神就出来个玫答应,她若是个好也罢……”
慧贵妃切齿道:“南府里出来,能有几个好?个个狐媚惑主,轻佻样儿。臣妾方才想起来,昨日臣妾觉着她们琵琶技艺不佳,随口说句,便有个胆子大敢当着皇上回臣妾话。个两个都是这样胆大包天,能有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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