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箬这才稍稍消气,抬抬手上金绞丝镯子,“你看看这个镯子哪,是小主新赏给。别以为你伺候小主时候多,亲疏有别,到底是不样。”
心诺诺答“是”。两人正守在旁,忽然见亭中如懿已经站起身子,忙回身过去伺候。
如懿问道:“这个时候,皇上在哪里呢?”
阿箬掰着指头道:“这个时候皇上已经下朝,也过见大臣时候,怕是在养心殿看书呢。”
如懿点点头,“去备些点心,去见过皇上。”
,缓缓气息道:“心,你说姑母会不会怪?”
心替她抚着背心,轻声道:“小主所行,必是景仁宫娘娘所想。否则,小主便是辜负景仁宫娘娘片心。”
如懿闭目片刻,将所有泪水化作眼底淡薄蒙眬,静静道:“你说话,正是心意。”
阿箬陪侍在侧,看如懿言问只看着心,不觉暗暗咬咬牙,脸上却不敢露出什来。
如懿扬扬手,“你们到亭外伺候,想静静。”
养心殿里皇帝自己小书房在西暖阁末间。地方虽不大,却布置得清雅肃穆,窗明几净。里头满架子书卷整整齐齐地放着,都是皇帝素日爱读那些。东板墙上疏疏朗朗地挂着十几只壁瓶,有龙纹、高士、八仙、松竹梅、芦雁、折枝花果、雉鸡牡丹等等图样,多选淡雅温润豆青色,更觉触目清爽。
皇帝身边大太监王钦替如懿打帘子进来。想来是刚刚换过家常衣衫,身上是袭月白色纱缀绣八团夔龙单袍,皇帝闲闲捧卷书在手,淡金色澄澈秋阳自雪白明纸窗外洒落全身,任由光晕染出身清绝温暖轮廓,紫铜嵌珐琅龙纹香炉里
阿箬与心忙告退,走到亭外数十步。阿箬本走在后头,突然往甬道上挤,心个不当心,差点被路旁花枝划眼睛,忙站住脚道:“阿箬姐姐。”
阿箬闻声回头,哼道:“自己走路不当心,还要来怪吗?”
心忙赔笑道:“怎会呢?是想说,早上起露水,甬道上滑,姐姐仔细滑脚。”
阿箬皱皱眉头。“自己笨手笨脚,以为都跟你样吗?”她横心眼,“就会在小主面前抓乖卖巧,明明昨夜是冒险陪小主去景仁宫,小主偏偏每句话都问着你,好像这危险差事都是你伺候。”
心忙欠身笑着道:“正因为伺候小主不如姐姐亲厚,所以小主才问呀。姐姐细想,姐姐是小主贴身人,想什说什都是和小主样,小主又何必再问。就是呆呆笨笨,小主才白问句罢。这想,肯定外头那些不知情,更都是这想。这样小主才能放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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