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灵日子虽然乏倦,但真当自己是树在灵前支烛台,或是被金丝细绳扎进饿素白帷幔,时光倒也过得快许多。
到午膳时分,因着绿筠诞育三阿哥未久,太后特意准她回去照看。绿筠感激万分,立刻去。便由着
道事定要说出来。讷于言敏于行是你好处,怎和阿箬样心直口快?”
惢心垂首不语,只伸出手来,“奴婢知错。小主,该去先帝灵前行礼。”
这日灵前哭丧,晞月理所当然跪在青樱之前。富察氏句言语都没有,反而待高氏比寻常更客气。殿中人最擅见风使舵,时间也改昨日惊诧之情,待晞月更为恭敬。
过辰时三刻,太妃们入殿,与新帝嫔妃们分列左右两侧,戚戚举哀。殿中人虽多,然而眼而去,皆是素服银器,白霜霜片哀色。仿佛再有魂灵个人,也成那素色中单薄点。不过半个时辰,太后扶着福姑姑手也过来。因着连日举哀,太后神色并太好。太后是先帝熹贵妃,向深得宠爱,养尊处优,于保养功夫上也十分尽心,望之如三十许人。如今因着心境哀伤,为着先帝过身伤心得数日水米未进,整个人顿时枯槁许多。仿佛那红颜盛时,朝就花叶零丁。
琅华见太后进殿,忙领着众人行礼如仪。太后微微颔首,“行。都是为先帝尽心尽孝时候,也不必那多规矩。”
琅华忙应“是”,起身搀住太后。青樱向与琅华入宫觐见最多,便也踏出步想去扶住太后。哪知晞月往她手肘撞,步上前扶住太后另只手,婉声道:“太后连日来疲倦,未免哀思伤身,也应当注意凤体。”
太后颔首,拍拍晞月手背,“你有心。”
待得太后走近,青樱才敢抬头看她。从前入宫相见,太后尚且是得宠贵妃,虽有年轻宁嫔与谦嫔后来居上,到底也陪伴先帝多年可心人,总是脂光水腻精致妆容,不见丝毫放松。如今细细打量去,到底岁月无情,伴着忧伤无声无息地爬过她皮肤,在她眉梢眼角碾上细细痕迹。太后脂粉轻薄容颜憔悴暗淡,仿佛再好丝缎,经久时光,亦染上轻黄岁月痕迹,不复光洁平滑。
因着先帝去世,太后装扮也素淡许多。服丧白袍底下露着银底缎子绣白色竹叶素服,最清淡哀戚颜色,袖口落着精致绵密玄色并深青二色丝线捻银线错丝绣缠枝佛手花。散缀于缺月形发髻上玉钿色泽光华,越发衬得把青丝里藏不住白发如刺眼蓬草,丝丝扎着人眼睛。
青樱心下恻然,随着太后与琅华跪在灵前,凄凄然哀哭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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