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青年轻轻拉开了门,轻轻敬了个礼:“张部长好!”
“你好!”张月印飞快地跟青年握了一下手,跟着前面那个人进了院门。
“把门锁了。”前面那个人叮嘱道。
“是。”青年从外面将院门关了,接着是锁门声。
院内对面是北屋,左面是西厢房,张月印跟着前面的人向西厢房走去。
程小云:“听姑爹说吧。”
谢培东:“二十年了,你从来没有怀疑我是**党,徐铁英动用了国民党党通局和保密局的力量也不能证实我是**党。我只能这样跟你说,我如果真是**党,我死的那一天,墓碑上也不会刻上‘**党’三个字……我们俩年纪都大了,谁送谁还不知道。小云比你我年纪都小,有件事只能拜托她……”
“不要这样说,姑爹……”程小云流泪了。
谢培东:“人都是要死的。真到了那一天请你将我跟木兰的妈合葬,还有,木兰如果真被他们害了,就把我们三个人迁到一起……明天,我就离开北平分行,回无锡老家去,看有没有人抓我。”
“不要说了……”程小云坐下,失声哭了起来。
方步亭:“我想把他们姑爹调到中国银行,然后安排到纽约办事处,你看怎样?”
应该征求谢培东的意见,却对程小云说,多少难言之隐!
程小云转望向谢培东。
“不要替我操心了。”谢培东也不看方步亭,“先安排孟敖出国吧。如果你们真担心我是**党,把我调到哪里都会牵连你们。”
“到现在你还说这样的话!”方步亭拍了桌子,“我们怕受牵连?怕受牵连我现在还坐在这里跟你说话?!谢培东,二十年前你来见我说我妹妹病死了,八月十二号你回到家里说木兰去了解放区……被你牵连的是谁?是你老婆,是你女儿,你知不知道?!”
上了石阶,前面的人在门前停住了。
他的脸转过来,竟是燕大总务处那个范主任!
范主任的手轻轻抓住门环,望着张月印,这时才轻声对他说道:“刘云同志来了。”
张月印一惊。
方步亭也止不住流泪了。
谢培东眼深,泪水只在眼眶里转。
整座大楼,整个大院,只有竹林的风声。
燕京大学镜春园。
石径,细长的凤尾竹,月明风清,一人在前,一人在后,到了内院门前。
方步亭已经浑身颤抖。
“怎么了?!”程小云连忙过去搀着他,“事情未必像你想象的那样,你怎么可以这样跟姑爹说话?”
“你要我怎样说话?”方步亭甩开了程小云,“难不成让我等着国民党到家里来把他抓走吧?”
“内兄。”谢培东慢慢站起了,“能不能听我说几句?”
方步亭盯向了谢培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