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经纶把矮凳移过来,微低着头,坐在何其沧身前。
何其沧:“什时候认识蒋经国?”
梁经纶:“高中毕业以后。”
何其沧:“比还早?”
梁经纶:“那时抗战刚开始,去投军。他看上写那篇《论抗战时期后方之经济》,当天就见。番长谈,他叫不要去打仗,来考燕大。翁文灏先生给您那封推荐信,就是他请翁先生写。”
梁经纶:“这个人就是经国先生。”
何其沧:“你是蒋经国人?”
这话如何回答?梁经纶只好点下头。
何其沧:“又是**党人?”
梁经纶摇摇头。
梁经纶:“知道。”
何其沧:“再看看头发,是不是全白?”
梁经纶:“是。”
何其沧倏地坐直身子:“问你个成语,什叫白头如新?”
梁经纶震:“先生……”
过梁经纶手里液瓶,走出去。
何其沧:“关上门。”
这是要问自己,梁经纶轻轻关门,习惯地端起平时做笔记坐那条矮凳,摆在躺椅前,准备坐下。
“坐远点儿。”
梁经纶怔,见先生目光竟望着窗外,再端那条矮凳便觉得如此沉重,在离何其沧约米处站住。
何其沧好阵沉默:“后来送你去哈佛,他也帮忙?”
梁经纶:“是。经国先生给哈佛写推荐信。可那时从北平去香港,再从香港去美国很困难,都是经国先生安排。”
何其沧:“知遇之恩呀。国士待你,国士报之?”
梁经纶:“经国先生虽然事事都听他父亲,可是对宋家和孔家把持中华民国经济内心十分抵触。他认为不从经济上改变这种垄断把持
何其沧:“正面回答。”
梁经纶:“不是。”
何其沧:“那为什每次学潮都与你有关,国民党几次要抓你?”
梁经纶:“参加学联。先生知道,学联是华北各校师生自发组织。”
连几问,何其沧选择相信,语气也和缓:“坐过来些。”
何其沧:“回答!”
梁经纶:“确实有些事没有告诉先生。先生这样问,现在把切都告诉您……”
何其沧:“切?”
梁经纶:“是。从小没有父亲,没有兄弟。后来又有个父亲,就是先生您。还有个像先生样有恩于兄长……”
何其沧紧盯着他。
何其沧:“就坐那里吧。”
梁经纶坐下去时,第次感觉距离先生如此之远!
“你今年虚岁三十三吧?”
梁经纶:“是。”
何其沧望向梁经纶头:“这年来,尤其是这个多月,你头发白很多,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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