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唱机关掉。”方步亭已经转过身去。
程小云慌忙转对谢木兰。
谢木兰已经关
唱机，在望着何孝钰，
这园风儿，向着好花吹，
柔情蜜意满人间……
程小云：“木兰……”
“
知道，还放这
首。”谢木兰已经站起来，走向唱机，“小妈，你就不怕人家烦吗？”
程小云转过头。
“也是，也不是。”方步亭对自己这个大儿子仍然保持着自己那份矜持和贯说话
风格。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此时实在不宜这样说话。
“能不能请您去打个招呼？”方孟敖反应证实方步亭感觉。
方步亭：“打什
招呼？”
方孟敖：“叫她们不要再放这首歌。”
方步亭怔，侧耳细听，才明白洋楼厨房窗口仍在重复播放那首《月圆花好》：
方步亭立刻又感觉到丝失落，接下来语气也就很平淡：“崔中石调走，你可以代表国防部调查组来查北平分行账。”
方孟敖身躯还是像他身旁竹子，默然不动。
方步亭侧转身，望向他。
方孟敖是背后都有眼睛，这才淡淡地答道：“学是开飞机，不是经济。你们那些什四行、两局、库、会账，看不懂。”
“是呀，他们为什要调些不懂经济人来查北平分行呢？”方步亭抬头望向竹梢，“是行长，可钱不是，更不是崔副主任。崔中石直是在替做事，不能让手下人替挨整。叫他把账都转到你姑爹手里，你姑爹会告诉你怎看，怎查。”
何孝钰也接言：“想也是。”
程小云想想，还是说道：“那就再放遍……”
“关。”窗外突然传来方步亭声音。
程小云立刻回头望去，但见方步亭站在离窗口几步地方，是那种十分罕见脸色。
“关什……”程小云便有些发慌。
……团圆美满，今朝最，
清浅池塘，鸳鸯戏水……
方步亭有记忆以来，就是在宋先生面前、孔先生面前也没有如此难堪过。那双腿钉在石径上，迈也不是，不迈也不是。
方邸洋楼层厨房。
电唱机仍在悠然地转着，《月圆花好》又要唱到结尾：
方邸洋楼二楼方步亭办公室。简爱
楼板上，只只装着账本纸箱，有些已经打开，有些还贴着封条。
大办公桌上，好些账本都摊开着，因此吊扇不能开，谢培东忍着汗在本本飞快地翻看着账目。
方邸后院竹林。
“就为这个，您将崔副主任调走？”方孟敖终于直接向自己父亲问话。多少天来崔中石给自己留下疑惑彷徨，在今天也许从这里能找到些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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