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们说起你的语气,我还以为你会更年长一些。”我不禁又打量了他一番。以前我从没见过他,他的宽嘴唇和黑皮肤从没出现在我的梦中。他的举止很容易让人产生信心,这跟他前额的烙印很不协调。并不仅仅是因为他缺少多数大陆欧米茄人的面部特征:面容病恹恹的,最穷困的人极度瘦弱,他们的脸就像被使劲拉直了贴在突出的头骨上。他坐着的方式也与众不同:背靠椅子,双腿叉开,头微微后仰。在大陆,欧米茄人被迫学会了不占用过多空间。在集市城镇附近的大马路上,我们低着头,紧挨着沟渠走路,以免被骑马的阿尔法人踢到或者嘲笑。当议会士兵护送收税官来到定居地时,我们一言不发排成长队,上交他们要求的税赋,并且还要避开他们的目光,不然可能就会被鞭子抽打。但在此地这间宏伟的房子里,派珀就随随便便坐在那里,指挥着这个地方。这似乎是
他个头很高,甚至比欧文还要高,右臂非常强壮,右手扶在一把长刀的刀柄上,但却没有左臂。跟很多独臂人选择空袖子不同,他的左袖直接被剪掉,在肩头处缝严了,没有给断臂留任何余地。他的动作和护卫我们的看守一样孔武有力,这在大陆的欧米茄人当中很难见到。
“我有事要告诉他,我想是相当重要的事。还有,我们想留在这里,至少待一段时间。”
“他为什么要让你们留在这儿呢?又为何要相信你们带来的消息?”
他往前走了两步,脸上仍挂着微笑。吉普也朝他走近两步,学着看守的样子将手放在臀部,然而他手无寸铁,只能虚张声势。
“见到派珀我们会回答的,但不是向你。是他命令我们来这的。”
这家伙脸上的笑容扩散开来。“确实是他让你们来的。但你会发现,最终还是要对着我回答问题。”他坐在门旁的矮桌上,上面有个跳棋棋盘,以及两杯麦芽酒。“坐吧,然后把你想说的都告诉我。”
他轻轻点了下头,示意另一名看守离开,后者随便地弯了个腰施礼,然后溜出门外。我们站在高台和房门之间,进退两难。他望了一眼高台上的空椅子。
“那把高贵的椅子?恐怕我的前任比我更喜欢宏伟壮丽的调调。椅子上的织锦很难看,这你也可以怪在他身上。我是派珀。”
我又看了他一眼。他穿着和其他卫兵一样朴素的蓝色制服。“那这制服是……”
“我是个看守,跟这里其他卫兵一样,所不同的只是我的权限更大一些而已。我的职责就是守护这里所有的人,守护这座岛。”我们向他走近几步,他往后靠了靠,用脚踢了一把椅子给我。在他移动时,挂在他腰带后面的一排飞刀不停叮当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