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新霍巴特出发,我们晚上赶路,有时白天也会走上半天,用了将近两周时间才到达海边。这次我们至少有艾尔莎提供的一些食物,道路也好走了许多,我们已经穿过沼泽进入平原,间或会有一些小树林。尽管面包在两天之后就变得坚硬难啃,我们却整整吃了五天。接下来我们只能沿路找吃的。低矮树枝上的一窝鸟蛋是上帝馈赠的美味,我们好不容易把它们在小火上慢慢烤熟,一连吃了两天。随着我们逐渐远离沼泽地,路上的蘑菇越来越少,但个头都要大一些,也没那么多水分。我们离海边越来越近,沿路的风景变得荒凉单调,但经过潮湿难忍,道路又迂回的沼泽后,我对干燥而又岩石遍布的山丘地带十分欢迎。白天我们在白色的大岩石边缘找到休憩之所,轮流放哨,但什么都没发现。
到了第十天,我手上和膝盖的擦伤已痊愈。我们走到黎明时分,大海的气息终于传来。我们并不知道那是海洋的味道,只是推测空气中崭新的咸味是海边将至的一种暗示。后来,我们在一座山峰上绕行时,终于第一次见到大海。我们离它如此之近,以至于吐口唾沫,都能喷到下面低矮的礁石上。
“你觉得自己以前见过大海吗?”我问道。我们坐在长草中,望着下面礁石尽头,深蓝的海面起伏不休。
他眯眼看着海天交接处。“我不知道。”
如果他以前见过的话,那么也没留下什么印象,他和我一样充满惊奇地盯着海面。如果他在过往的生命中曾经见过海洋,那只不过是他被迫忘记的另一件事罢了。水缸甚至把大海都淹没了。
我靠在他身上,我们就在那里坐了至少一个钟头,望着波浪冲刷着海滩。在海浪尽头某个地方,在大海无边无际的虚空中,有一座自由岛。如今我们终于来到这里,我心中想着,我们两个人疲惫不堪,瘦骨嶙峋,不知道怎么航海,只凭一腔热情前来寻找这座岛屿,寻找大海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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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们发现了渔村。天气开始转凉,烟囱里冒出的烟,bao露了村庄的位置,从几里之外都能看见。村子规模不小,大约有六十间房子聚集在一座悬崖顶上。黑白相间的牛群正在附近吃草,个个长得都很肥壮,足以宣告这是一座阿尔法村庄,尽管在主入口旁矗立的木头指示牌上没有阿尔法标志。在村子东边,悬崖笔直下降形成一个小山谷,一条小路紧贴着悬崖边通到下面。我们观望了一整天,看着村民们一大早就从小路上走下来上船出海,在午后时分归来,跟老人和小孩们一起把装满收获的网卸下。在山脊上往下观望是最不容易的,我们离得很近,甚至能看到鱼鳞上的反光。此时我们已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