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肩部靠在一起,我能感觉到他在耸肩。“反正我没有什么故事可讲。”
的确,由于他的过去一片空白,他似乎对我的过往故事细节如饥似渴,给我提示,还问各种问题,尤其是关于扎克的事。
“我想,对你来说这一定是最奇特的事,”我说道,“我的意思是,这些显然都很怪异,但在所有被你忘记的事当中,不知道你的孪生妹妹是谁,一定是最奇怪的。”
“我知道。其他的事……当然也很重要,但我觉得在内心深处,还残留着一些关于我是谁的记忆。不记得在哪里生活过,以前都做了什么,这些并不能影响那部分记忆。但是不知道我的孪生妹妹是谁,这个缺漏太大了,让我感到没有她,我不可能真正透彻地了解自己。”
“我无法想象。就像你只是半个人,就像失去了一只胳膊。”我忽然停住了,一阵沉默,“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这很明显。”
我带头向河堤上爬去。在好几个地方,我不得不紧紧抓住长在峭壁上的树根才能爬上去。我能听到吉普在下面攀爬和咒骂的声音,但他始终跟在我身后。后来,吉普发现了河岸上方的道路,虽然被践踏的痕迹很轻,但仍算明显。我们一言不发,往下面爬了几尺远,来到一个被树根支撑的岩脊上。从上方的小道上往下望,并不能看见我们。我俩现在衣衫褴褛,可能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更别提追捕我们的人了。
我望着吉普,发现白天的太阳已经把他的背晒红了,上面遍布着伤口和划痕。
他注意到我在看着他裸露的肩膀。“没有人能毫发无伤就逃出生天,你懂的。”他说道,指了指我被晒伤的双肩上的擦伤和划痕,“此刻,我们俩的状况都不怎么样。”
“你应该避开阳光的直射。”
“现在我最不担心的就是我的肤色。我绝对不想被抓住,关起来折磨,晒伤嘛,只是小事情。”
他笑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但你不用为我感到难过。你的孪生哥哥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福音吧。”
“
“对一个脑子里装着这么多此类事情的人来说,你听起来还真是很快活。你不害怕吗?”
他微笑着说:“害怕回去?不。”他脸上仍挂着笑容,但瞥了下方的峡谷一眼,河水在深渊里奔流而过。“因为我不会回去。就算他们能找到我们……我会先跳下去。”
*
虽然我们在狭窄的岩脊上挤成一团,黑暗降临之后,带来一种隐匿的感觉,彼此交谈变得容易多了。我发觉自己告诉了吉普在看护室那些年发生的事,还有之前在定居地的六年,甚至我在村子里的童年时代,这些往事都讲给他听。
“不好意思,我可能讲话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