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想法似乎过于天真了。我原以为只要等千代的葬礼结束,诚治回到老家之后,有关千代死亡的传言就会自然消失。即便医院里仍然有部分人对千代的死因窃窃私语,一切也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被人淡忘。然而实际上,传言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愈演愈烈,并且被怀疑的对象不仅仅是诚治,还涉及到了我。
千代的葬礼结束一周后,福利机构的野崎前来拜访我。见到我之后,他照例客套了一句,说近来给我添了不少麻烦。这样的客套话原本该由诚治或他的亲属来讲,现在从野崎的嘴里说出来,稍微有些不太对劲。“事情总算是了结了。”野崎舒了一口气,接着就聊起了种种近况,包括他们现在正在拜托多方机构替诚治找工作,富子的身体也恢复了,不过学校很快就要放春假了,因此先让她休养着,下个月起交给千代的姐姐照顾等事。
“母亲刚死就让她离家,我觉得挺不忍心的,但是让她和诚治待在一起,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野崎像是要寻求我的认同似的说道。我对此自然没有异议。
“经过这件事之后,我终于理解亲戚们为什么都疏远诚治了。真是从没见过那么不像话的葬礼。”野崎告诉我,去参加千代葬礼的人只有他们家附近的农民和诚治的哥哥,千代那边的亲戚一个都没有出现。去的人也没有劝慰诚治,只在千代的灵前低头表示哀悼。葬礼现场冷冷清清的。
“诚治身为主人,竟然就坐在房子的角落里,完全不去招呼客人,看他的神色,简直是把自己当成了客人。可守完灵后,他喝着酒又毫无预兆地哭了出来。那个男人整天究竟在想些什么啊?”
被野崎问到这个问题,我也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能说诚治大概也有他自己的痛苦。听我这么说,野崎暧昧地点点头,开口问我:“千代真是病死的吗?”“要不是病死,那是怎么死的呢?”我反问了回去。野崎慌忙摇头:“我只是听说了一些奇怪的传言,千代肯定是病死的。”
野崎对我如此客气,或许是因为他不是医院的内部员工。而身为外人的他问起这个问题,大概是因为有谁告诉过他关于千代死亡的传言。一周后,军队又问了我同样的问题。他问得更加直接明了。
那是一个周六的下午,我和军队在医院当值。自从知道要和军队一起值班后,我就预感到自己会受到他的追问。事实证明果然没错。下午,我正待在医务室里晒着太阳看杂志,军队若无其事地走了进来,装出一副偶然经过的样子,对我说今天当值,请我多多关照。接着,他就开始聊起去山上滑雪的经历,聊完后像是终于瞅准了时机,问我知不知道大家最近都在讨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