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一次把目光集中在卢克身上。他的儿子在哭,是的,就是它,他正在品尝他儿子的痛苦——因为他看起来如此可怕;因为他是如此可伯。
但他想让卢克感到没关系,他想让卢克知道他并不真的这么丑陋,内心并不阴森,完全不。带着一个自嘲的笑容,他对卢克摇摇头,为他儿子看到的这头难看的野兽辩白。“我们是光明的生命,卢克——不是这种原始的东西。”
卢克也摇摇头——用来告诉他父亲这没关系,以此消除这个老人的羞耻,告诉他现在没什么东西要紧了——但他说不出话来。
维达又张开嘴,甚至更虚弱了——声音几乎听不到。“走吧,我的儿子。离开我。”
一听到这句话,卢克才找到了他自己的声音。“不,你跟我一起走。我不会把你留在这。我必须挽救你。”
散的眼睛终于集中到他身上。眼泪烫热了卢克的面颊,滴落到他父亲的嘴唇上。他父亲对眼泪的滋味微笑了。
这是一张二十年没看到过自己的脸庞。
维达看到他儿子在哭,并知道一定是因为对这张他正注视着的脸庞感到恐怖。
这立刻增强了维达自己的厌恶——对他的邪恶,也增强了他的内疚——对他外表被想象的深恶痛绝。坦然后,这又使他回忆起自己曾经拥有过的外貌——雄伟,引人注目,两道暗示着战无不胜、瞬息便可取人性命的竖眉。是的,这就是他过去的外貌。
这个回忆又带来了一阵其它回忆的浪潮。兄弟般的关系,家乡,他亲爱的妻子,深深太空中的自由翱翔,柯罗比。
“你已经挽救了我了,卢克。”有一刻,他希望他碰到过犹达,以感谢这个老绝地给卢克
柯罗比,他的朋友……这种友谊现在已变成了怎样。变了,他不知道怎样变的——但被注入了一种漠不关心的病毒。这种病毒溃烂了,直到……完全腐烂,这是些他根本不想保留的忆记,现在不想。熔化的岩石般的记忆,在他背上爬动着……不。
这个孩子把他从那个深渊边上拉开——这儿,现在。这个孩子很善良。
这个孩子很善良,而这个孩子又来自于他——因此,在他内心里也有善良。他又对着他的儿子微笑起来,第一次开始爱他。而许多年来第一次,他也开始又一次爱他自己。
突然,他闻到了什么气味———把鼻孔张开,再一次用力嗅了嗅。野花,就是它。刚刚绽放的野花;现在肯定是春天了。
还有雷声——他翘起脑袋,竖起耳朵。是的,春天的雷声,为一场春雨。为使花儿开放。是的,这儿……他感觉到一滴雨落到了他的嘴唇上。他舔了舔这颗雨滴……但等等,它不是甜的,而是咸的,它是……泪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