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洵缓缓伸出手来,月光照耀之下,抹淡淡灰影,投射在帐篷之上。燕洵手高高抬起,近,越来越近,终于,灰影触碰到黑影鼻尖、脸颊、额头,虚拟光影在模拟着帐内女子轮廓,像是情人手。
他想要去触碰她手,然而就在马上就要碰到时候,片乌云突然飘过来挡住月亮,大地瞬时间沦入黑暗。燕洵尴尬站在那里,伸着手,地
在那里,听着老嬷嬷喋喋不休,静静不发言,目光飘忽望着你,好似在听,又好似没在听,然后在嬷嬷说完时候轻轻点下头,说“知道。”
对,就是这样。
燕洵在脑海里模拟那个场景,身侧是还没来得及合上书卷和文谍,桌子上有已然冷掉茶水,她穿着家常棉布衫,坐在椅子上,长发披散在两侧,漠然好似切都和她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虽然,那是他们婚事,是他们在真煌时候,就幻想过无数次婚事。
燕洵不知道哪里出错,他也许知道,却不愿意去正视。他想,他还是信任阿楚,他知道这个世界上谁背叛他,阿楚都不会。可是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更加不想将她留在军中,不想让她和西南镇府使过多接触。世事总是会变,即便你没有这个想法,其他人,其他事,也会推着你,驾着你,驱赶着你去走这条路。他害怕有朝日,立场将他和她摆在对立位置,而当他们身后都站着批支持者时候,他们就无法退却。
阿楚是个出色军事家,但却不是个出色政治家,政治上有多黑暗,她是永远也不会明白。而他要达成所愿,又要淌多少血河,累起多少人头铸成高山。他并不后悔,这切都是他自愿,又不是逼良为娼,没人强迫他这样做,他甚至乐在其中,十分享受这种谋算和杀戮过程,多年来心底堆积怨恨和仇恨,像是虫子般日夜啃食着他,那些屈辱,是他生都无法忘却梦魇。然而,他只是希望,在他做这切时候,她不要在旁边看着,不要用她那双黑白分明眼睛盯着他,然后渐渐失去希望,渐渐走向绝望。
她现在也许生气,但是时间是会抹平切,他有生时间可以去弥补和解释。
燕洵嘴角驽定笑,等到他坐拥天下那天,她就会理解他今日所作切。
大帐里灯火倒映出个清瘦影子,眉眼轮廓,那般清晰。让他能分得清,哪里是鼻子,哪里是眼睛,哪里是手。
月亮照在他身上,黑色大裘显得厚重压抑,男人身形萧索,背后是片荒芜白,远处有战士在唱着燕北长调,曲调悠扬婉转,似乎要转到天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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