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霜吃了一惊,摇头道:“那可不好!”
梁萧想着好心没好报,反挨一顿好打,路也无心赶了,将行李扔在一棵大树下,来回踱步。花晓霜也下了驴背,坐在一块大石上,蹙眉沉思。梁萧踱了半晌,气也消了,见晓霜模样,便道:“你想什么?”花晓霜叹道:“我在想,假若师父遇上这种病,他会怎么做?”
梁萧一拧眉,傍她坐下,正色道:“晓霜,这话我可不赞同。为什么老想你师父?他是他,你是你,他如何做是他的事,你该想的,是你该怎么做才对!”花晓霜摇头道:“师父医术胜我十倍,我一辈子也赶不上他。”
梁萧淡然道:“那可未必,若你连超过他的志气都没有,那当真一辈子都赶不上!”花晓霜越听越惊,她对吴常青的医术从来只有佩服之心,从没有超越之念,怔忡半晌,才道:“孔夫子说过:‘述而不作,信而好古’,他老人家都说没法超过前人,何况是我呢?超越师父,那是万万不能的。”
梁萧笑道:“我没看过孔夫子的书,但他号称百王之师,想必是了不起的。不过,他这句话我却不赞同,常言道:‘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晓霜掩口笑道:“萧哥哥,这句话可不是常言道,也是孔子书中的啊!”
梁萧愣道:“那就奇了,孔夫子自打耳光么?”花晓霜也是一愣,沉吟道:“是了,这话不是孔子说的,是楚狂接舆讥讽孔子的。”
梁萧白她一眼,道:“这两句话我很喜欢,死人终究是死人,不说也罢,活着的人为何就及不上他呢?古人未必就胜过今人,今人也未必不能超过古人;我学算术就是这般,假若我来出题,考一考那些古代的算学大家,他们十有八九要交白卷;你现在不如吴常青,但只要勤学精思,未必不能胜他!就是你身上的痼疾,吴常青治不好,你就不能自己治好么?”
这番话远远超乎花晓霜想像,她呆呆望着梁萧,一时忘了言语。梁萧说却说过便罢,掉头拿出果子肉脯,叫来白痴儿与金灵儿喂食,金灵儿灵通之极,模仿之能远胜同类。梁萧别出心裁,借喂食之机,教它不少武功招式,没想到这小猴精一学就会,数月下来,竟学会不少进退攻拒的灵巧法门,与梁萧之间怨隙全无,说不出的亲密。
吃完两个果子,金灵儿又学会一招手法,梁萧心中欢喜,手臂忽抬,放它纵上大树。金灵儿重返自然,东跃西跳,兴致勃勃。梁萧见晓霜还在默想,不由笑道:“还没想通么?”花晓霜迟疑道:“你的话……试一试,也是好的。”梁萧知她性子拘泥,微微一笑,也不多说,枕着行李躺下来。
花晓霜好容易收拾心情,举目望去,但见日已人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