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大将们纷纷附和道:“如今外患已除,只要万岁声号令,臣等便东下临安,夺下那个龙庭……”大厅中喧哗片,众人不饮自醉,踌躇满志。
子夜十分,酒酣席散。文靖乘着暖轿,返回竹香园,忽听到远处传来隐约喧哗声,越来越是清晰,渐渐化作呼天唤地号哭,或泣丈夫,或悲儿孙,或哭父亲……刹那间,巨大悲怆像潮水般涌上他心头,文靖再也忍耐不住,失声痛哭,泪如雨下。
夜色如墨,匹跛马淡淡背影若隐若现,凄厉嘶鸣回荡在夜空,玉翎坐在合州城城楼顶上,斜风裹着细雨扫过她面颊,“师兄伤那重,去哪里呢?”她感到脸上挂着冷湿液体,不知道是泪,还是雨:“伤师兄,师父不会要,是蒙古人,那个冤家也嫌弃,天下之大,向何处去?向何处去?”正在迷茫,忽听远处传来辚辚车马声,那是蒙古大军撤退声音。蒙古歌手,弹着呜咽马头琴,唱起哀恸挽曲:
“大草原鹰,你从太阳升起地方飞起,你双翅遮蔽天空,你阴影笼罩大地,豺狼在拜伏,黄羊在颤栗。河水哦,你为何濡湿他羽毛;高山哦,你为何阻挡他去势;闪电哦,你为何劈断他黄金双翅;悲伤哦悲伤,大海
颤抖,喉间发出凄厉鸣声。
众人听得毛骨悚然,名妃子壮着胆子,探他鼻息,脸色变,晕过去,大夫惊,伸手摸到蒙哥苍白手,只觉触手冰冷,不禁心神剧震。
帐外寒风更急,帐内灯火,挣扎数下,终于熄灭。
文靖饮完杯中烈酒,看着重伤未愈王立在下人们搀扶下离去,又想起今日战事,不禁生出幌若隔世之感。忽听吕德拍桌歌道:“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诸将和道:“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林梦石接阙长歌,声若金石,慷慨激昂:“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
“壮志饥餐胡虏肉。”诸将和道:“笑谈渴饮匈奴血。”气势豪壮,欲吞山河。
堂上静,众人皆望向文靖,“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这句当然是由他来唱。“朝天阙?”文靖微微苦笑,也不作声,将杯中酒饮而尽。
“千岁。”吕德举杯道:“此次返回临安,若有什用着吕某地方,打声招呼,吕某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文靖还没说话,林梦石已经叫起来,“哪里话,还叫什千岁,淮安王用兵若神,天纵英明,个抵得上十个藩王、十个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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