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觉有目光射来,转眼望去,只见狄希正盯着自己,双眉忽挑,将沈秀穴道掌拍开,厉喝道:“滚吧!”沈秀望着沈舟虚,满脸羞惭,低头,犹豫不前。
沈舟虚皱眉道:“狄龙王这是何故?”狄希笑道:“岛王托先来步,告知足下:‘谷神通平生磊落,从不捉拿他人妻子,胁迫于人。’”
沈舟虚眼神变,耷拉眼皮,沉默片刻,蓦地嘿然笑,冷冷道:“好个谷神通,这轻轻句,却比骂上千万句还要厉害。”他抬头扫沈秀眼,淡然道:“你过来吧。”
沈秀听得这句,如蒙大赦,走到沈舟虚身边,忽地低声道:“这姓狄独身前来,杀他正是时候。”
记忆太过刻骨铭心,乃是他生最黑暗经历,故此见那狱中囚徒,立时与“他”心生共鸣,情怀激荡起来,猛然想到:原来切幻象均是自身记忆。
谷缜旦认清自身,领悟本来,沈舟虚秘术顿时被破,精神遭受极大冲击,几乎作法自毙,反为“五蕴皆空阵”所制。只可惜谷缜入迷太深,纵然冲透“眼、耳、意”三识,“鼻、舌、身”三识仍被封锁,虽然能听、能看、能想,却不能嗅、说、动弹。
想到此处,谷缜恍然,姚晴也必是被这“五蕴皆空阵”困住,封闭“六识”,无怪乎僵如木石,就如活死人般。
沈舟虚施展“五蕴皆空阵”,大费心力,说阵,便闭目调养,洞中灯笼渐次熄灭,陷入沉寂黑暗之中。谷缜愤怒至极,在心里将沈舟虚骂千百遍不止,骂词自也是千奇百怪,绝无句重复。
这样过数个时辰,洞外早莺语晨,天色渐渐明亮起来,谷缜经过夜折腾,亦觉困倦难支,蒙蒙胧胧,睡过去。
不知睡多久,耳边传来声清啸,如风激浪,冲决而来。谷缜陡然惊觉,张眼瞧,四下景物悄然生变,日正当空,纤云不流,风物潇洒,泉石通明,不远处,座高峰凛凛如撑天石柱,穿入白云之中,不知通向哪里。
沈舟虚坐在峰前,闭目如老僧入定,五大劫奴在他身后或站或坐,数十名天部弟子则站立数行,垂手恭立。
那啸声越来越近,陡然停歇,林中金光闪过,狄希穿林而过,手中提着人,赫然便是沈秀,狄希跳上块巨石,手按腰,朗朗笑道:“沈天算多年不见,可无恙否?”
沈舟虚张开双眼,看见沈秀,目有讶色,亦微微笑道:“狄龙王风采如故,可喜可贺。”
谷缜听得吃惊,暗道:“莫非睡日夜,觉醒来,已是双方比斗之时?”原来他“身”识被封,颠簸起伏律不知,舌识被封,饥饿感觉也丝毫不觉,沉睡日夜,竟不知光阴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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