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施二人并肩而行,绕过片树林,但见流泉淙淙,如奏笙簧,溪岸平沙,片野花红紫杂糅,有如锦绣堆积。谷缜探身摘下朵杯口大小鹅黄野花,拈在指间,微笑道:“妙妙,这朵花配你正好。”说着漫不经心,插在施妙妙云髻之上。施妙妙出奇地没有闪避,凝眸溪水,望着水中倒影,人花相映,妙丽无方,益衬得两眉间清愁可
想法子。”白湘瑶皱眉道:“点儿小事,也大惊小怪。”找来凉水,给她敷眼,忙半晌,方才消肿。谷萍儿又嫌秀发凌乱,双颊苍白,催促母亲为自己整理发髻,涂染胭脂。
谷缜笑着旁观,又见施妙妙坐在旁,偶看自己眼,随即蛾眉紧锁,若有所思,不觉起玩心,笑道:“乖妙妙,你老瞧作甚?莫不是要相老公?”
施妙妙美目瞪,伸手欲打,然后手至半途,忽又放下,喝道:“你少贫嘴,放尊重些。”谷缜笑道:“你若温柔些,便尊重些。”施妙妙见他眼神笑意。心知若是接口,他势必说出更多疯话,最妙不过不予理会,当即容色变冷,正襟危坐。谷缜大觉没趣,果然闭口。
整装已毕,片刻上路,谷缜爱人在旁,不耐寂寞,不时风言风语,撩拨施妙妙。不料施妙妙始终冷冷淡淡,既不羞涩,也不恼怒,有时候分明恼,却也只涨红脸,狠狠瞪他眼。谷缜十分无趣,语锋转,对准白湘瑶,极尽冷嘲热讽之能事,白湘瑶却对他性子再也明白不过,任他如何恶言相向,不过淡淡笑,从始至终,不还语。
谷缜不能快意情仇,大感憋闷,顿将怨气发泄在沈秀身上,遍寻由头寻他晦气,走不足三十里地,沈秀挨不下十记嘴巴,双颊高肿,有如猪头。但他隐忍功夫极好,任凭打骂,默不作声,唯有目光偶闪,透出浓浓恨意。天部众人见少主受辱,均是敢怒不敢言,遥遥跟随,寻机救人。
正午歇息之时,施妙妙远引旁,手拈鬓发,低头沉思。谷缜远远见她明秀容颜,心如火焚,难受至极。
过会儿,施妙妙微微点头,忽有决绝之意,蓦地起身道:“谷缜,有话说。”
谷缜闻言心喜,道:“什话?”施妙妙道:“这里不便多说,你寻个偏僻之处,好好商量。”
谷缜笑道:“妙极。”当即起身。二人走数步,谷萍儿忽地起身,大声道:“什话不能在这里说,鬼鬼祟祟。”谷缜方欲反唇相讥,施妙妙已道:“萍儿你别担心,与他清清白白。”
谷缜也笑道:“你乖乖守着这位公子哥哥,他是咱们保命法宝,不可放走。你娘武功平平,应付不过来。”谷萍儿又气又急,跌足,恨恨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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