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不空当下凝而不发,冷笑道:“怎?”沈舟虚笑道:“宁师弟木霹雳委实厉害,再斗下去,沈某定不是对手。”
宁不空静静而立,
必然反噬,故而丝毫也不能懈怠。
只听莫乙又道:“……雪晴天……薛耳薛耳须向前……须向前……”薛耳和他甚有默契,听得这话,心头微动,他虽不敢睁眼,双耳却是奇聪,听得赤婴子呼吸,辨其方位,如在眼前,当即循其声息,挪近赤婴子。
赤婴子眼角余光瞥见,他劫术虽强,身子却弱,此时心力交瘁,若被薛耳打上拳,踢上脚,势必精力涣散,大败亏输,当即伸手,从袖里悄悄取出把匕首。薛耳走到他身边,果然抬拳。赤婴子无力刺戳,只将匕首对准薛耳拳头,他若拳打来,必被匕首刺伤。
莫乙瞧见,忙道:“……将登太行雪晴天……匕首匕首就在前……就在前……”薛耳闻声顿悟,将拳头生生收回,脚横扫,正中赤婴子小腿。赤婴子惨哼声,瞪直两眼,软倒在地。
莫乙大大松口气,长笑声,摇头晃脑,朗朗吟道:“金樽美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停杯投箸不能食,拨剑四顾心茫然。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他初时受制于人,背得磕磕绊绊,憋屈已极,此时禁止已解,顿将全诗气背完,吐出憋在胸中那口恶气。
薛耳按主赤婴子,夺过匕首,叫道:“杀他?”众人面面相觑,陆渐道:“大家都是劫奴,何苦互相残杀,这人也是可怜之人,还是饶他好。”
莫乙点头道:“饶他可以,但须捆起手脚,蒙住眼睛。”薛耳便扯下腰带,将他双手捆上,又撕下衣衫,蒙住赤婴子双眼。
忽听声爆鸣,众人转眼望去,燕未归背负沈舟虚,趋退若电,沈舟虚双手连连发出“天罗绕指剑”,细丝漫空,如斜雨连绵,无出不在,无孔不入。将宁不空、沙天洹罩在其中,欲出不能。
泽部神通需要特殊地势,方能显见奇功,此时并无泽沼,故而三人之中,沙天洹最弱,几度被困。天幸宁不空“周流火劲”正是“天罗”克星,所过皆焚,屡次救出沙天洹,但也因此缘故,反被缚住手脚。宁不空不胜其烦,忽地取出那张小弩,听声辨位,发出“木霹雳”,只见火光焰焰,巨响腾空,夹杂着漫天细丝,乍眼瞧,真是蔚为奇景。
沈舟虚抵挡数合,忽地声长笑,驭使燕未归向后掠出,退回众劫奴站立之处,坐回轮椅之中。宁不空抢上前来,方要扳机发箭,沈舟虚蓦然喝道:“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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